暴怒

冰帝的队员大晚上冰帝网球社社办里在举行庆功会。

空旷的活动室里，白炽灯下少年们笑得很开心。

迹部靠在窗边吹着风，眼前的热闹让他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忍足侑士比赛也结束了，现在轻尘可以去做手术了吧？

忍足端着两杯饮料过来。

迹部猛然看向他，没有伸手接饮料。

迹部景吾你说什么？

忍足侑士……

忍足愣住两秒，独自喝了一口饮料，心里却在发颤。

连轻尘不会没说吧？

忍足侑士没什么。

迹部景吾说清楚，忍足。

如果是平时还有可能会被忽悠过去，但迹部想起今天连轻尘那眼眶发红的模样。迹部声音沉下来，明显带着威胁。

忍足叹了声气。

这才把父亲跟他说过的话，转述一遍。

去年父亲来到东京的医院工作，碰巧从那时候起连轻尘的体检都是他负责，院长也常常提醒让他多照顾一些。

所以连轻尘大脑里有块异物，需要做手术取出来这事，连轻尘让他先不要跟学校提，他也就没提。

直到昨晚得知网球赛打进决赛，他才随口对忍足说，让连轻尘打完比赛尽快回医院。

迹部听得一身寒意。

迹部景吾那你怎么现在才说？

忍足侑士我以为你知道。

迹部景吾啧……那诊断报告你有吗？

忍足把报告和拍的片子发过去。

片子和结果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了，结果写的是目前没有影响，但建议尽快取出，如果异物有移动，有造成颅内高压，或者压迫视觉神经的可能。

这段时间比赛，很多次又撞又摔，最后一场的时候连轻尘的模样显然就不对劲。

忍足看着迹部，他盯着手机里的结果看了好一会，突然就笑起来。

认识迹部那么久了，他知道，这是怒极反笑。

连轻尘本来在跟队友们瞎聊今天比赛的事，越聊越兴奋。

边吃小零食边谈天说地直到口渴了才停下来，起身去接水。

走过去饮水机那接水的时候，转眼间看到迹部在盯着自己看，没什么表情，而他习惯性回了个笑容。

察觉到他情绪明显不对劲时，他的视觉像及时关机了一样。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迹部干嘛在生气，但他好像越着急，越没法看清眼前。

直到他摸索着饮水机的开关，水流落下，水溢出水杯他都不知道。

是迹部过来抢走他手中的保温杯，抓着的手挪开饮水机。

滚烫的热水只溅了几滴在他手背上。但连轻尘不敢动，他眼前还是黑黑的。

他以为迹部会安慰他，结果“砰——”的一声巨响，迹部将他的保温杯砸地上，冲他怒吼。

迹部景吾连轻尘你出息了啊！有事敢瞒着本大爷了！本大爷说过的话你左耳进右耳出是吗？知不知道那水有多烫？看不见还伸手去乱扒什么？水烫不死你，你就打算打球打到眼瞎，打到颅内压升高死在场上？小命都被你玩没了，你让本大爷拿着你递来的奖杯自己活吗！

连轻尘耳边嗡地一下出现鸣响，然后大脑像宕机了一样，他现在不光看不见，还听不见，也不会思考。

社办里突然安静了几秒，忍足过来拉着迹部，其他队友也把连轻尘护在身后。

所有人都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

他全都听不见。

他自认什么都不怕，但那是在迹部还在的情况下。

真正感受到迹部爆发的怒火那一瞬间，他好像又回到以前，被相泽良掐着脖子，疼得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