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假惺惺了!裴星冉,你口口声声说你余毒未清,武功失了六七成,却不想,你根本都是在说谎!什么荒字号杀手,都是你诱我上钩的幌子!为此,你还不惜挨了许知春一掌,裴星冉,要说天底下最会做戏的,莫过于你!明明猜疑我,却还是装作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你真让我恶心!”她一口气说了许多,气喘吁吁,脸上泛起异样的潮红。
“春寒未消,元姐姐还是留着力气,想想回去怎么面对兄长吧。”我淡淡道。
“哈哈哈哈啊哈……”她怪异的笑了起来,“裴星冉,你高兴的未免太早。”
忽然,我的胸口一阵剧痛,如万蚁啃噬,发出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元允禾,你、你做了什么手脚?”
一阵馊腐之气袭来,背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允禾,这便是你说的,解了那万石散之毒的人?”
我缓缓回头,夜色掩映下,看不清来人的长相。
“是,婆婆。”元允禾出声应道,“裴星冉,别挣扎了,还记得我送你的木簪吗?那上面有机关,里面藏了婆婆的毒针,哈哈哈哈……”
“她是谁?!”我怒不可遏,“元允禾,你身为永夜阁的人,竟敢与外人私相授受!”
“她?她是我的亲人!没想到,前年我在西北执行任务的时候,竟然能寻到我当年走散的亲人!”元允禾抬起缚着的一双手,拨开我的剑,“你中的万石散,便是婆婆给我的。哈哈哈,我从前经脉受损习不了内功,多亏了婆婆,耗费心思替我修复了经脉,让我能练得那无上的心法,只可惜,虽能从你背后发出掌风令你落水,但今日,却还是败在你的剑下。”
我痛的只如五脏六腑都绞了起来,额头渗出冷汗,一滴滴落在地上,转眼就被大雨冲走。
再次醒转后,是在一间柴房。
那婆子嘴里斜斜的叼着一根翡翠烟锅,脸皮已经皱缩成一块布满褶皱的抹布,但仍不减眉宇间的戾气。
“哼哼,小娃娃,落到我手里,有的你好受咧!”
她将烟锅在椅子沿上磕了磕,吩咐旁边站着的小丫头用铁链将我绑在了十字木桩上。
“娃娃,我只问你,你的万石散,是如何解的?是谁帮你解的?”
我强压下心中恐惧,心里转了两转,既是先开口询我问题,那么我必定于她有可利用之处。
柴房里有两三个十字木桩,每一个上面均血迹斑斑,单看木桩上的刀痕、划痕、烫痕,便知已有无数人曾经丧生于此。我不能露出马脚,教她轻易杀了,我要活着自己走出去,或被救出去。
我强自微笑,做出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道“不知婆婆问这个,是为何意?”
她眯起眼睛,似有攫取的光芒射出:“你不说?”
“呀,婆婆,”我故意顿了一顿,玩笑道:“是不是婆婆这里有人也中了那万石散?”
“哼,小娃娃,你的好奇心未免太重了!”老太婆啪的一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桌子晃了晃,顿时成了一堆废柴。
“婆婆,万石散这毒,确实难解。”我依旧笑嘻嘻的,“但是幸好,裴月起曾给了我一颗还魂丹,所以我发觉自己中毒后,立刻吃下了那颗还魂丹。然后慢慢调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