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七个呢?什么意见?”老者问道。
“我觉得,她不能留在天药谷。”
“我也觉得。”
“我也。”
我心下一片冰凉。
早知如此,何必救我于水中?
让我早点一死了之好了,何必、何必抱着希望,换个地方等死。
“我觉得,此事还是遵从云初的想法吧。”一位浅紫色华服的男人道,他摸出一把折扇,在手上磕了磕。
两位戴面具的男子俱异口同声道:“我认为二叔说的有理,此事还是看云初的意思吧!”
刚开始痛心疾首的男人此时却长久未语,依旧用那种神色盯着我背后站着的林云初。
老者沉思良久,道:“老大,你卜的卦就不曾错过,你怎么看 ?”
那男人收回盯着云初的眼神,正色道:“四比三,看来我这票很重要呐。这一卦我是在云初出生的时候卜的,现下他刚年满十八,此时正值春季,种种具已显示正在应卦。天意难违啊!”
他站了起来,来回踱步,打量了我几番,“云初,你已经长大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只告诉你,留她,是祸!此祸祸及你的性命,但不殃及他人,你只要自己想清楚就行!” 语罢,不待云初作答,便大踏步离去。
“云初,你父亲最近不在谷中,是否待他回来再作决定?”老者道。
“父亲和母亲一起云游四方去了,也许待他们归来,这姑娘就活不成了。此事我已经想好了,如果学医不为救人,那我学了也没有什么意义。祖父,请您成全我吧。”
他恭敬地深深一揖。
“唉!罢了、罢了!”老者抚须长叹,连连摇头,随即不再看他,拄拐站起,缓步离去了。
林云初又对着其他六人一揖:“各位长辈,云初先告退了。”
他将我复又抱起,离室而去。
夜风温柔地将他的气息送入我的鼻中,皂荚味之余是药香,药香味之余还有淡淡的不知名的香味。
我的鼻子一向很灵。
他穿过几道回廊,将我抱入一间小屋中,竹沥早已等在里面,开心的邀功:“公子,屋子我收拾好了,姐姐今晚可以住这儿了。”
“你也累了,早些去洗漱休息吧。”
竹沥应声出去,还细心的掩上了门。
我被放在一张塌上,锦被松软,闻起来还有阳光的味道,果然收拾的不错。
“刚才他们说的是什么啊?什么祸啊灾的,为什么救我会这么复杂?”我耐不住好奇,出声问道。
他理理长袍,就势在我旁边坐下,身姿挺拔,头顶的羊脂玉簪子映衬着烛光,透出莹润的色泽。
“伯父在我出生时曾卜过一卦,卦象表明,我会于十八岁春季救一名女子,而这名女子会给我带来性命之灾。”
我讶异于他的诚实,一句话也说的磕磕巴巴:“那、那你还救我?”
“你不是说过我心地善良、妙手无双、医者仁心、救死扶伤吗?所以我怎可弃能救之人而不救,只想自保呢?”
我被噎的怔了一下,随即道:“所以方才,你的几位长辈中,有四位劝你不要留我于谷中,不要救我。有四位却说由你自己定夺,你当着他们的面选择了救我,是吧?”
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