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保三天的春闱考试顺利进行,范闲不但给考生们安排好吃喝拉撒,还让鉴查院的人到考试院待命。
范闲做了周密的安排,让心怀鬼胎的人根本无从下手。
范闲去考场巡视,特别关注了史阐立,杨万里,成佳林和侯季常四个人,杨万里的文采出众,字写得工整漂亮。
范闲又想起自己那被李承泽嘲笑的狗爬字……决定还是不多想了。
三天春闱都在这一块地方,范闲都要闲得长草了,每天不是盯着有没有人搞破坏,就是看看考生的卷子,实在是无聊。
现在考生们把卷子都交上来了,接下来就是糊名誊录。
考卷众多,天黑了,礼部的人还没抄录完。
范闲看了看夜色,又看了看蜡烛旁负责抄誉的众人。他知道这里面也有些弯弯绕绕。
比如说,字体这东西也容易泄露身份。
他拉着礼部尚书郭铮闲聊,声音却极大:“我怎么听说这糊名的纸条有长短呢?”
“长短不一也是标记。”他说完不管郭铮如何反应,就直接奔着抄录区去了。
“抄录这边也能在纸上沾些墨迹,这样阅卷的人见了,也就心领神会。”
“你说是不是啊?郭尚书。”
“小范大人,您说笑了,绝无此事。”
郭铮心里惊讶面上却不显,他提着灯笼紧紧跟上范闲。
“小范大这是在哪里听闻的?”
“都是传闻。”
范闲没心没肺的笑,转身又变了个脸,厉声道:“当然了,我相信在座的各位,绝没有做这种事。”
“毕竟……谁也不想死。”
礼部众人闻言齐身看向他,却又看见他扯着嘴角,忽地笑了起来。
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范闲此刻就像那地狱里的恶鬼!
众人又连忙低下头,怕与范闲对上视线就被勾去魂魄。
“开个玩笑,各位好好工作,我学习学习。”
礼部尚书在范闲的背后打了手势示意,部分官员也是秒懂。
这可不是他们怂啊,这是听命行事!
礼部尚书非常疑惑看向范闲的背影,他是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没在礼部干个七八年,根本不能知道这些!难道有内鬼?
此刻在地牢看书的郭攸之打了个喷嚏。
郭保坤停下手里的活,关心道:“爹,你没事吧,是不是风寒?要不要喊人送药?”
看着自己儿子一副不回答就不罢休的模样,郭攸之只能答复:“没事!”
*
阅卷工作是在全封闭状态下进行,范闲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他一直坚持到阅卷完成才离开考试院。
连着几天都没怎么合眼,范闲就算是习武之人也有些遭不住了,这毕竟算是精神上的折磨,要是有张床,他肯定倒头就睡了。
范闲出了考试院就看到王启年驾着范府的马车等他。
“王启年……”他刚向范府的马车迈步,又瞥见了拐角处熟悉的马车,于是果断抛弃王启年。
王启年原本看着自家大人疲惫不堪的模样上前迎接,结果他又不知看到了什么,双眼瞬间放光,脚下的步子一拐,就这样错开了。
徒留王启年的手还立在空中。
“大人,去哪?马车在这呢!”
范闲没回头摇了摇手,声音雀跃:“你回去吧,我还有事。”
王启年这下也看到了拐角处的豪华马车,抹了把脸上不存在的辛酸泪。
“小范大人啊……”
范闲可不管身后的王启年怎么样,他一靠近马车,窗户的帘子就掀起来了,露出了那张,范闲日日在脑海里描摹的脸。
“殿下,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