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纸鸢】

"您好，请问是谢纸鸢小姐吗？我们警方已经找到莫默小姐了，您看……”

谢纸鸢没有听电话对面的人后来说了什么，只是拖着满身狼狈冲向了警局。

她咬着牙，不断地喃喃自语:“莫默，不会的，不会的……”

“莫默！莫默？！”

谢纸鸢傻愣在警局。

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

那个像个破布娃娃一般，缩在角落里疯疯癫癫的女孩是她的最好的闺蜜。

那个爱笑，阳光的莫默。

谢纸鸢仿佛被人扼住了颈脖。

绝望的窒息让她只觉得连呼吸都是致命的疼痛。

“我们是从一起拐卖人口的人贩子中救回了莫小姐，但是……"

一旁的女警似是不再忍心说下去。

她未说完的话语消散在沉默里。

谢纸鸢所迈出的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那样锥心刺骨。

她颤抖着伸出手。

“莫默……莫……默。"

“啊！啊啊！！！我不跑了！不跑了！！求求你，放过我……别靠近我！别靠近我！！！别碰我……"

莫默声嘶力竭的嘶吼着。

她拼命地将自己往角落里缩。

那条破烂肮脏的白裙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莫默原本朝气秀丽的脸上，现如今满是扭曲的伤痕和污垢。

谢纸鸢一时间像是失了声，她从未如此清晰的感受世界崩塌一样的绝望。

她将挣扎着厮打她的莫默紧紧地搂在怀里

。

毁灭性的绝望心痛让谢纸鸢发不出声，哑了嗓子。

“莫默……莫默……对不起……对不起……”

莫默身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让谢纸鸢抱她的手无从安放。

她无法去设想，莫默消失的四个月里承受了怎样的摧残。

是她最好的闺蜜，她的莫默。

她没有保护好她。

精神高度紧绷着恍惚的莫默似乎是认出了谢纸鸢。

她突然之间开始大哭。

“阿鸢……阿鸢……我好痛啊……救救我阿鸢……”

她扑进谢纸鸢的怀里。

紧绷着的弦瞬间断裂，她痛苦的悲鸣着，哭诉着。

绝望的窒息将两人包裹。

“我好脏啊……阿鸢……我好脏……好脏……”

莫默将谢纸鸢抓的很紧，很紧。

她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在谢纸鸢的胳膊上留下了深深的抓痕。

但她却感受不到疼。

她一遍一遍的呼唤着谢纸鸢。

直到哭的筋疲力尽了，莫默才沉沉昏睡过去。

谢纸鸢颤抖着身子，哽咽着。

一旁的女警也不禁红了眼，轻声说道:

“她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大概率……是恢复不了了……”

谢纸鸢露出一个惨白的笑，眼中宛若一潭死水。

“谢谢您……”

谢纸鸢向女警借了一件外套，为莫默披上以后，便抱着莫默告别了女警。

“莫默，别怕，我接你回家……"

谢纸鸢从未有哪一刻觉得，这世界如此的不堪灰暗。

怀中那残破不堪的莫默，脆弱的好似那长了裂痕的瓷娃娃。

轻轻一碰，就会碎成残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