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慕慕】

第二天就是学校的寒假。

空气仿佛结了冰。

冷的让人窒息，微弱的阳光丝毫不抵这刺骨凛风。

恰巧的是。

这天洗手间的保洁阿姨请假了。

除了几个下课来上厕所的女生外，并没有人发现慕慕被关在这里。

拖把堵在隔间那边，路过的学生只会觉得，或许是在维修。

学生一放学，学校就停止了供暖。

同学们都在放假的喜悦中，欢呼着冲向校外，奔向属于自己的温馨家园。

但是还有一个学生没有。

她甚至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出去。

夜深了。

慕慕慢慢伸出冻僵的手拍了拍门。

“有……有人吗？”

黑暗笼罩着一切。

然而没有人回应她。

四周寂静一片。

深渊般的寒冷。

慕慕的视线里，依然是铺满整个世界的黑色。

周围只剩下更加发黑的红色，描绘出这些事物的边缘。

慕慕拿手指在眼睛上揉了一会儿，拿下来的时候依然不见变化。

她又伸出手，努力用着微弱的力气，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清晰的痛觉告诉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浩淼无垠的黑夜。

反射出森冷的白光。

慢慢地膨胀起来。

月亮牵动着巨大的潮汐。

全世界是不是都会因为来不及抵抗，而被这样慢慢地吞没么？

慕慕很害怕

害怕地缩在角落里。

她不管厕所的地面有多脏，她根本不在乎，没有力气地瘫坐在地上。

两个月转瞬即逝。

新的学期又来临。

明媚的阳光，有些夺目。

学生们依旧欢欢喜喜地回来上课。

大清早。

一个女生走进了四楼的女洗手间。

“这是什么味道啊！”

她刚迈进来，就忍不住用手捂住了鼻子。

实在忍受不了，无奈去别的楼层上厕所了。

当天，有无数个学生向老师反应四楼的女厕所里，有股很恶心的臭味。

老师无奈，又叫来了保洁员。

保洁员戴着口罩，强忍着恶心，缓缓地打开了那个散发臭味的厕所隔间。

她慌乱地后退了好几步，直接吓得晕了过去。

周围的学生也尖叫着四散奔逃。

他们嘴里都大喊着死人了。

是的，死人了。

厕所的隔间里，安安静静地坐着一个女生的尸体。

她的尸化已经非常严重了。

身上开始腐烂，裸露的手背上还有很多冻疮，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无数的苍蝇绕着尸体飞来飞去。

是慕慕。

她被关在这个厕所隔间里。

整整两个月。

厕所的门上，布满了慕慕绝望的挠痕。

两个月，鲜血凝固再涂上再干枯。

不过，学校很快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

慕慕是村里面赞助上的学校。

家里一个亲人都没有，只有一个妹妹寄养在姑姑家。

所以学校没有报案，老师告诉学生们不要到处乱说。

再之后，他们就把慕慕的尸体，随便找了个地方埋掉了。

至于那间厕所，收拾干净后，被永久禁用了，用铁皮焊得死死的。

没有人会记得，那个有交流困难症的慕慕。

把慕慕关起来的那个高年级女生，在家长的带领下转学了。

学校又是一片祥和。

还有慕慕的老师。

她当天就已经调查了监控。

她这才知道了班费是被两个校外小混混偷走的，于是她赶紧自掏腰包把这件事给混过去了。

为了维护老师的尊严和面子，她没有开口和大家解释这件事。

自始至终，也没有给慕慕一个道歉。

所有人，都欠慕慕一个道歉。

被铁皮封住的厕所隔间，从来没有人进去过。

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了，那个把慕慕关起来的女生，也成为了一名教书育人的老师。

她每日都奋苦工作，加班到很晚。

某天，她正在批改学生作业的时候，突然觉得肚子痛，立刻跑去洗手间。

就在她蹲下来上厕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隔壁的厕所，响起了一下一下拍门的声音。

还有一个女生稚嫩又绝望的问话。

“有人吗？"

那间厕所，监控盲区，满地鲜血，兴奋到极致。

“校园暴力是什么？”

“嘲笑，威胁，污蔑，侮辱，陷害。”

“可否具体？”

“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