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疯子】

大概是我经常在他面前晃悠，他如今一看见是我，就傻笑着走到离我近了一点的地方。

可是无论我怎么问，他都只是摇头，就好似不会说话一般，从始至终，不曾开过口。

于是我便放弃了。

也是，我能指望一个小疯子说些什么呢。

前几天，我费力接下的大客户竟然临时变卦，公司狠狠的亏了一把。

我实在是烦躁的不行，回去路上又遇到了小疯子。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憨憨傻笑着凑上来。

我不知道他手里拿了什么，好像是要给我看，一直往我跟前凑。

“你消停一会行不行？烦死了！”

我按了按太阳穴，没控制住地大声吼了他。

他一瞬间怔住。

冲动过后的愧疚让我甚至不敢抬头看向他的眼睛。

他就好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立在我跟前一动不动。

我掠过他，回了家。

强行忽略的后果就是被良心折磨的寝食难安。

回到家后，我脑子里无时无刻都在回放着小疯子被我吼的镇住的模样。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雷声轰鸣。

“小疯子！”

我惊呼。

突然想起，他是不是还在外面。

当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正缩在我家楼下的一个角落里。

冰冷的雨水毫不留情地啪嗒啪嗒打在他身上。

他被冻的瑟瑟发抖，只能抱住自己缩成一团。

或许是听到了声音，他抬起了头，看到了我。

几乎是一瞬间的，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可是他却怯怯的，不敢靠过来。

我的心一阵刺痛。

小疯子忽地张口，断断续续地说着:“对……对不起……我……”

我开伞了动作一顿。

“你，会说话?"

他慢慢地点了点头，我给他披上了外套。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你没有错。"

他轻轻的，把一直护在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朵花。

这花饱受摧残，花瓣已经快要掉光了，看起来又可怜，又丑。

“我爷爷……说，花花，会让人开……开心………”

“所以……你，你，不要……不要皱眉头……要，要开心……”

我眼睛一酸，怔在原地。

那年深秋。

有一个小疯子。

自己被冻的瑟瑟发抖，却还要等着我。

就只是为了。

送我一朵花。

“那，小疯子，你要跟我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