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啾!”月晨揉了揉鼻子,“哪个混蛋在骂我?”
“公子是来听曲儿的,还是来找姑娘的?”杨妈妈走过来问月晨。时间在她脸上留下的印记不是很深,还能清楚看出曾经的风韵,但比起这坊里的其他姑娘们,已经算是老了。脸上带着些慈祥,也带着些忧伤,与其他坊里的妈妈很是不同。
而这个杨妈妈也确实是很不同。妙乐坊的女子大多是卖艺不卖身的,而卖身的都是自愿的。她对这些可怜的女子总是很好,像亲人一样,所以大家相处的也很和睦,真的像一家人一样。
月晨看着这热闹的妙乐坊,笑了笑,“我想见见今天活动的主角。”
“嗯……”杨妈妈有些难为情的样子,“现在时间还没到,公子若想见秋儿,请再等些时间,也可以找别的姑娘打发一下时间。”
月晨看向传来悠扬琴音的房间,笑着说:您你只管告诉楼上的人,我是她一故人,她见不见我便有她自己决定。”
杨妈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眼中带着些不相信。
这个少年一看就是外地来的,秋儿又不曾出过这镇子,与他又怎会是故人呢?
见杨妈妈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自己,月晨挑了挑眉,有些不恭地笑,“我知道我很帅,但您也不用盯着我看这么久吧?还是赶紧去通报吧。”
杨妈妈回了神,在这风尘之地,这样的玩笑也见多了,早就不在意了。不过月晨看起来是有些帅气,脸上的笑容很是阳光与清爽,但对于见的人多了的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好像与他不符,还带些不可测。特别是那双蔚蓝色的眼眸,虽是清澈,但看久了,就给人一种震撼人心的感觉。
一个很难看透的人。这是杨妈妈给他下的定义。
杨妈妈上了楼,走进了传出琴音的房间。
一进房间,便可看到一个一身素白,身上没有任何的装饰,长得很标致的女子正在抚琴。那画面就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点风尘之气也没有。
悠扬的琴音中带着丝丝惆怅,如她那似蹙非蹙的眉头。
她好像没有察觉杨妈妈进来似的,仍闭着眼睛,微微低着头,专注地弹着琴。
“楼下有公子找你。”杨妈妈开口道。
落秋儿弹琴的手顿了顿,脸上是一副漠然的样子 “是他吗?”
杨妈妈摇了摇头,说:“不是。既然你仍在想他,为何还要如此做?你看似是跟他过不去,其实是跟你自己过不去。何苦呢?”说着,杨妈妈的眼泪就出来了,她拿起手帕拭泪,凄伤感更重。
落秋儿没有理会杨妈妈的问题,而是淡淡地问:“来者是何人?”
杨妈妈回答道:“一个看上去比你稍小的公子,说,是你的故人。我看这话八成是胡编的。他一看就是个外乡人,你怎会认识他,我还是去帮你让他走吧。”
“走什么?反正今天我也是任人宰割的分,见几个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让他上来吧,我到要见见着这位自称是我的故人的小公子。”她仍是淡淡地说。
“……”杨妈妈拭去了脸上全部的泪,边叹息着下楼去请那位月晨了。
上楼的过程中,月晨问了一句,“若落秋儿到时候反悔了,您会怎么做?”
杨妈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回答道:“虽然会对妙乐坊的名声有影响,但我会支持她的决定的,谁叫觉我从小看着她长大,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养。可是……”她的眼睛里有的是无限的惆怅,“秋儿不可能反悔的,毕竟……”
“我若能让她反悔,而她为了想和那个人在一起,将会永远离开妙乐坊,您怎么办?”说着,她直直地看着杨妈妈的眼睛。
杨妈妈先是一怔,而后笑了,眼角的皱纹都冒了出来。“我不知你是谁,若你真能做到,我会很感激你,同时也会祝福他们。”
月晨眼眸微眯,嘴角勾起了一抹神秘的笑意,周边的气质一下子就不同了。杨妈妈愣了一下,当那种感觉一下子就消失了。
杨妈妈:是我的错觉?还是……这位看似有些稚气未脱的小公子,能自由收放自身的气场?……果然有些深不可测。
“你为何要帮他们?”
“应为我曾是他们的故人啊!”月晨笑了,还是带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意味。
杨妈妈似乎不太相信,她见的人多了去了,每个人做什么定当会考虑到自己的人利益,即使是朋友,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帮助,何况只是一个故人的身份呢?
发觉杨妈妈敏锐的眼光,月晨笑了笑,“您真是冰雪聪明。如您所想,我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帮助他们。”
杨妈妈怔了怔:他会读心术?
月晨又笑,“您太看得起我了,我并不会读心,但我很想学学,只苦于还没找到心法。”
杨妈妈:你确定你真的不会读心术?
杨妈妈开口问:“你想得到什么?”
月晨神秘一笑,“到时他们自然会给我。”
“我会和她先聊一会儿,您不要让任何人打扰,顺便在此期间,请您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
月晨轻轻走进房间,又轻轻把门带上,不发出一点打扰弹奏之人的声音。他走近落秋儿。落秋儿早已知道人来了,只是没有去理会,当不知道的样子,继续抚琴。而这月晨也知道。
他啧啧称赞到:“秋儿姑娘的琴艺真是精湛啊,不知与何人所学?”
落秋儿像才知道他来似的,微微抬起头,睁开美眸,看了来人一眼那里面是满满的忧伤,使人看了很是心疼。她淡然地开口,“奴家与公子好像从未见过面,不知公子骗人此举是何意?”说完便又低下头,继续专心抚琴。
“当然是为了见一见这妙乐坊的头牌喽!” 说完,伸出手将落秋儿的下巴托起。落秋儿停了手中的琴,直直地看着月晨的眼睛,“公子此是何意? ”
月晨没有回答,像是在打量一番,“啧啧啧,这么标致的小脸,再加上眉宇间那特有的忧伤气息,竟一点也不像这风尘中的女子,倒像个什么大官人家的小姐。”
“公子是在讽刺奴家吗?”忧伤的美眸中带了一丝怒意,连带着声音中也带了些怒意,以及---忧伤。
月晨只是笑了笑,松了手,拨弄了几根琴弦,“姑娘的琴艺虽精湛,但琴声中的忧伤太过浓厚,让人想流泪。姑娘最近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不如与我说说?”
“这好像与公子无关吧?”落秋儿起身,走到一旁,做了个“请”的姿势,“公子还是先离开吧,奴家还有要事要忙,恕公子恕罪。”
月晨直接坐到了先前落秋儿坐的位置,摸着琴,笑着说:“是要忙姑娘今晚卖初夜的事?”
落秋儿紧握着拳头,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我为姑娘抚琴一曲,姑娘为我讲一故事,可公平?”他温柔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那脸上的笑容也是极温暖,似乎有一种魔力,使人安心下来,让人不禁信服于他。
落秋儿:……好熟悉的笑容……
“这个故事该从哪里讲起呢?”她找了个舒适的位子坐下,“便从‘落秋儿’这个名字讲起吧。”
月晨的琴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