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被吓到了，赶紧远离他，眼睛也不敢看他，“你在胡说什么！”
“……”他并不在意早早的态度，他继续向早早走进，声音不似先前般冷淡，还带着些温柔，“你在心里很恨她，想杀她，不是吗？”
“没、没有……”早早仍是不敢看他的眼睛，感觉他的眼睛能看到自己心中的黑暗。
“为什么要自欺欺人呢？”他用极为轻缓的语调，像是在诱导一个孩子一样，“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她这么对你，让你过的比畜生都不如，不是很该死吗？那就让她去死吧。我可以帮你哦。”
“好……”早早的眼底是一片漆黑——那儿早已被黑暗侵袭了……
三个月后——
“呵呵呵——呵呵呵——”少女此时如铃般的笑声对于此时趴在地上、扑着重妆的、拖着自己沉重的身子朝门口挪的、发不出声音来的、想向外求救的、流着泪的老鸨来说，无疑是恶魔的笑声。
眼前的少女长着一副精致的面孔，粉色薄裙下那若隐若现的、吹弹可破、肌肤凝如雪的手上，正拿着一把闪着冰冷的白光的匕首，而与之相反的，是她那天真无辜到极致的神情——这个少女就是早早。
那个人不知给她吃了什么，让她一夜之间就变得比这里的花魁还漂亮，身体也在慢慢地长，变得和普通的十六岁少女一样。虽然还是不及那人的十分之一，但也够老鸨注意到她了。
如同她计划好的一样，他在今晚变成花魁，也在今晚，她将杀了老鸨——这个对自己连一只狗都不如的女人！
今天也是当年自己被那个喜欢喝酒赌博、还喜欢虐待家人的父亲把她卖到这里的那一天……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待在这儿几年了，八年，又或是九年……记不清了，每天都要做太多的事了，根本没有时间想这些。
她在老鸨的酒里下了毒，不止一种，都不是见血封喉的，先让她没有了力气，再毒坏了她的嗓子。
她缓缓地走近老鸨，蹲了下来，面对老鸨泪流满面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笑。当年的自己好像也是这样，如此的无力，绝望。
早早把匕首直接插入老鸨的一直手臂里，然后拔出，再插入另一只手臂上，再拔出，接着插入大腿，两只腿插完了，又插肚子。
她很是欣赏地看着老鸨脸上痛苦的表情，笑容也越发真实。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她又把匕首一把插入老鸨的手臂里，然后拔出，“你说我按刚才的顺序反复插，最后插在哪里的时候你就不会再露出这么有趣的表情了？”
老鸨的身子伸不直颤抖了起来，眼里是苦苦的哀求。早早像是没看到一样，开始了自己的游戏……
怡楼外——
“滚出去！没钱还敢来逛青楼，找死吧！”一群小厮将一个书生模样，却又衣衫不整的青年扔了出来。
被扔出来的青年从地上趴了起来，指着楼上那些各各媚态十足的女人骂道：“呸！一群臭婊子！想当初老子有钱的时候，一个个都说对老子是真爱，现在老子遭了难，一个个都不认人了！不愧是臭婊子！呸！”
他的话并没有引起什么，只是让众人都哄笑不已。所有人都知道，青楼女子只看钱，谁相信什么真爱啊。这人莫不是个啥子？
青年羞愤至极，忿忿地离开了，走到怡楼后面的巷子，想要翻墙进去。
可还没翻上去就掉了下来，他只能再尝试一次。
“你想报复他们？”一个声音冷不丁地出现在他的身后，他被吓了一跳，赶紧回过头看来人。
只看见一个蒙着面，只露出蔚蓝色眼睛的蓝白衣裙的孩子正盯着他看。
青年松了一口气，然后挥了挥手，“哪家的小孩，三更半夜乱跑，赶紧回家找你娘去。”
“你也没有睡觉不是吗？”小孩反问。
“老子能和你这小屁孩比吗？快走快走。”青年不耐烦道。
“那你想做什么？来青楼的后面。”
“……”青年有些尴尬了，“你个小屁孩管这么多干嘛！快滚！小心老子揍你！”
小孩蔚蓝色的眼眸暗了暗，“你想报复他们，想看见他们跟你一样不如意？”他的语调很轻缓，让人听着觉得很舒服，“可你只有一个人，根本做不到。那样太难了，所以你应该选择一个简单的，可以让他们终生忘记不了的报复方法。”
“什么方法？”青年似是被感染了，觉得小孩说得极对。
“那就是杀了他们。”小孩的语气不变，还是那样的平缓，像是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让他们在火里忏悔自己所做的一切，让他们在火里痛苦这，这一定让他们想忘也忘不了，不是吗？”
“是……”青年的眼底如黑夜一般——那儿，也被黑暗侵袭了……
当老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后，早早就蹲在她的尸体旁发了许久的呆。
突然，她想起了那个极美的人，她又露出纯真的笑容。她将那把匕首用绣帕擦干净，起身走出门。
一股烟味弥漫在怡楼里，隐隐还能看见火光，怡楼里的人都很慌张地逃命。她现在不并想去管发生了什么，她只想去看自己的小美人。
她推开那人的房间，只见房间里空无一人，冷冷清清的，像从没有人来过一般。
房外的声音越来越大，她可没心思去管这些，她只知道自己的小美人不见了……她回去哪儿呢？
“呵……”她突然笑了，她想起那人冷静的绝美的面容，淡漠的极美的眼睛下是极致的黑暗。
她是个恐怖的人呢……
早早突然觉得自己很蠢，她就这么被一个小孩子利用了？这怡楼的火也是她的杰作吧？
能引出别人心底的黑暗……
呵……
一个出生于黑暗的人啊，会害怕什么呢？
莫过于有人给自己送来了光明，而当你已习惯光明的存在的时候，它又离开了你……
看着大火已经蔓延到了房间里，早早笑了，终于可以解脱了，但是——
她拿起匕首毫不犹豫地刺进自己的脖子，接着她便倒在了地上。眼睛是闭上的，嘴角是上扬的。
她终于变美了，死，也要美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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