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
不安。
现在的所作所为,
真的是正确的吗?
他一直都知道对方的存在,
可两者并不相通。
从本质上来说,
这就是完全两个不同的人。
随着穿界门修复的工程日益完善,
凌辉的心绪也就日渐紊乱。
他内心的恐惧也逐渐浮出了水面。
接下来要怎么办?
他感到了体内的躁动,
要抑制不住了。
不行,
他要理智。
内心要变的强大,
不能再被其他的思想所控制,
不能再被干扰。
但是,先占据主动权的,
是他啊。
不,
他是正义的,
他必须这么做。
成为光,
就有义务驱散、封印黑暗。
哪怕是仅存的一束光,
即将被吞噬的一束光。
也要尽最大的力量,
多亮一会,
更亮一些。
但他知道,
有白天,就有黑夜。
世界上总会出现照耀不到的时间和地方。
是太阳,就总会落下山。
是蜡烛,就总会被燃尽。
有光,自然就会有影。
即便是昼夜,
也会有更替。
所以二者并没有绝对的存在与否,
光的出现必定伴随着影,
只要有影必定是因为光的存在。
两种事物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有之一就会有另外一个。
构成了循环往复的“轮回”。
或许…
每一天出现的光,
都是全新的明亮。
每一天笼罩的影,
都是不同的阴暗。
同时,
光与暗不仅存在着并存的关系,
它们的出现也并不是完全对等。
总会出现有一方多于另一方的情况。
不会完全地出现只有一方控制全部的情况。
他自己心里清楚。
尽管现在太阳高照,
但站在地上的事物还是会导致地面上出现一块哪怕很小但也存在的阴影。
他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他知道,
太阳在缓缓下坠了。
阴影要肆虐了。
他自己本身,
已经在一点一点地打造遮住阳光的保护罩了,
甚至要竣工了。
他本想一拖再拖,
但凌辉知道,
他终将直面阴影,与其斗争。
所以…
干脆让这场争斗来得快一点好了。
索性,他加快了时间。
阳光已经在肉眼可见地消逝了。
不过没关系,
他还坚持得住。
刚才说到了光中包涵的暗,
所以现在讲讲暗中夹杂的光。
举一个最普通最熟悉的例子:
夜晚的一轮明月,
和闪烁的星河。
如果做不了太阳…
那就做星星和月亮,
毕竟它们的光源,
终究也是来源于炙热的太阳,
所以还是太阳,
一直都是太阳。
太阳的光…
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出现而已。
如果凭自己的一己之力无法照亮黑暗,
那就做一颗火种,
点亮夜幕中的万家灯火,
一起驱散黑暗。
而这“万家灯火”的人选,
早已出现在了他身边。
同时,
他也做好了灼烧自己的准备。
如果不能让光一直覆盖着大地,
那就与影同归于尽。
但关于这名为“藤咲凌辉”的一束光,
是顽强的光芒。
是在漫漫长夜中,
仅剩的光点。
刚开始,
他被枷锁束缚,
可后来,他慢慢地愈发耀眼,
撬开了沉重的锁链。
勇敢地,
夺取了主动权。
为了不让黑影再度苏醒,
这次他主动封锁了自己。
原本已经打算把钥匙丢掉了,
可现在,
为了追溯黑暗的源头,
他有必要把钥匙捡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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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与影其实是最简单的例子。
人更是如此。
在这个三维的世界,
万物只能拥有多个面才能屹立于地。
人所表达的那一面,
只是他们想展示的那一面。
通常,
把隐藏起来的那不为人知的一面称作——
“秘密”。
如今,
谁的内心深处还没点秘密呢?
毫无保留地展现自己,
那是非常难做到的。
或许人们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过,
偷偷掩藏起来的事物具体是什么。
你所认为的,
真的就是那个人真实的样子吗?
你真的很了解自认为很了解的人吗?
你真的知道,
有关那个人的一切吗?
当然了,
有些人连自己都不了解。
一个人没有绝对的好坏,
不会出现善恶分明的人。
这又和上面所说的光影再次联系了起来。
光中带影,
人总有自己的欲望,
通常叫作“私心”。
影中有光,
人总有清醒的时候,
通常叫作“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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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萤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哭声,被屋顶上的猫,屋内的人听的一清二楚。
她重新收拾了一下自己不堪的心情,擦干了泪水,在眼睛旁边不停着扇着风,试图抹除刚才哭泣的痕迹。
她又狠狠地甩了甩头,仿佛是要把负面情绪从脑袋中甩出去一样,挤出了一个战斗胜利后的微笑。
抬起手后,她深吸了一口气,用自己的备用钥匙开了门。
听到响声后,叶移开了放在额头上的手,闭上了眼睛,再次回到了“昏迷”的状态。而屋顶的黑猫也变回了人的样子,只用了不到一瞬的时间,也回到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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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一小姐!麻仓同学!我回来啦!”
“看来,赢的很顺利嘛~”
“哼哼~那必须的,不过听望月的话…他好像要走了。”
“是吗…那就在尸魂界再一次打败他好啦~没受什么伤吧?”
“我没事啦!只不过…麻仓同学还没醒吗?”我探过头去望向夜一小姐身后依旧一动不动的麻仓同学问道。
“哎~是啊,今天你好好睡一觉吧!战斗那么久肯定累了,别想那么多咯。”
“好吧……夜一小姐去我的房间休息吧,我去爸爸妈妈的屋子里睡就好了。”
“诶???你不是…”
我没有等她说完,便跑上了楼,打开了一个多月没有碰过的门。
“爸爸妈妈…”我艰难地迈出了一步,随后快速跑了进去,一头铺在了满是灰尘的床上。
尘土顿时飞扬了起来,我连连咳嗽了好几声,但并没有从爸爸妈妈的床上起来的意思。冰冷的被褥没有一丝温度,爸爸妈妈的气息已经彻底从这里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