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照旧来到皇城森林,却意外的没有见到克劳德。
…我摆摆手,忽的看到森林中的一处树干,虽是晚间,但我仍轻身一跃跳上了树干,因受到外力的影响,树叶震的沙沙作响,连带着风传来摩挲树叶的微妙声音。
我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了,不问世俗,只守着我的大树偏安一隅,寻求时间浪行中的片刻歇息。
这让我放松下来,沉浸在美妙的夜晚,独品着专属于黑夜的浪漫。
时间就像泡沫一样绵密,窒息。轻易间,让我迷失在黑色的浪潮。
——约莫半个时辰
我睁开眼,一眼望到熟悉的背影,只是那个背影的主人却带来了与平常不一样的东西,伤痕。
我不假思索的跳下树干,让克劳德略显吃惊,我只是瞄了一眼他身上交错在一起的疤痕,随后从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和一小瓶药剂
我二话不说就将金疮药塞给克劳德。
“这也是…对顾客负责?”
“或许?不过,你也可以把它当作额外的酬劳,如果非要纠结的话,就给我讲讲你最近发生的故事吧。”
克劳德只是照常面瘫,却将几枚金币放在了我手上。
“报酬。”
“……好吧好吧,那你早点回去吧,合伙人。”
克劳德闻言立马离开,只是我听见了他转身前的一声“嗯”
…惜字如金啊。
我打量着克劳德离去的背影,思绪万千。
因为缺少,所以渴望。因为渴望,所以害怕。因为害怕,所以封闭。
像是…小心翼翼保护受伤腹部的狮子?
矛盾,谨慎,忧郁,固执。同时,也期待着被爱
——
“她如今恢复了很多精神,已经能坐在轮椅上,像以前一样赏花了”
我将克劳德对她母亲最近的身体状况记录在本子上,边勾画边说:“嗯,不过我很抱歉打击你的心情,但是我说过药剂不能治本,只是让病情不会愈加严重,是药三分毒,还是更应该让她多活动。”
克劳德正色回应我:“你说的对,那么她还有站起来的可能吗?”
我明显听出了他语气的希冀,我停笔,抬头看着他:“不能,并且如果她重新站起来,难免不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克劳德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让一个身患重病的人重新站起来,是多么不可能的奇迹,而且皇室那群人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克劳德知道这是他预期的答案,但尽管知道,也总会在未完全确定前抱有一丝希望。
克劳德起身,只是这回,他停住脚步,转头对我说了句:“但无论如何,还是多谢你了,我欠你一个人情”
我微愣,随后用微笑回应他:“哈哈,毕竟,我可是很负责的。”
——
克劳德走后,我用神力将研制的低等药剂的药效又减弱了几个程度,轻叹,如果她是一个普通人,当然可以重获新生,但,谁也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包括我。
距离克劳德的母亲逝世还有一个月。
我将记录本后面针对克劳德的计划勾掉几个,只留几个鲜艳的红色圆圈彰显地位。
…还是求效率吧,我将记录本放在一旁,闭目养神。
很快,命运的齿轮就会再次转动。
世界都会被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