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哥……”
苏屹兆的声音在漆黑的夜色中穿透力极强,至少肖洵这么认为。
“对……”肖洵下意识开口道。
“又要说对不起?”苏屹兆停下脚步道。
“我想想,我们第一次在“星期九”门口见是……”
“五月七日。”肖洵脱口而出。
“今天是五月二十二日,话说时间过的还挺快的,一转眼就半个月了,洵哥成了我男朋友……”
“你要分手吗?”苏屹兆话还没说完,就被肖洵低声打断。
苏屹兆一顿,接着道:“没记错的话我今天中午刚说过我喜欢你。”
肖洵当然记得。
他不会忘记,少年在刺目的阳光下信誓旦旦地说:“我不会提分手,因为喜欢你,会越来越喜欢。”
他想说:“我也是。”
那时没说,现在少年没再给他开口的机会。
“洵哥,我想多了解你一点,你有什么……能对我说的吗?”
“……”
苏屹兆看肖洵没说话又补充道:“比如你的家庭,朋友,或者其他一些想和我分享的事。”
为什么总道歉,明明主动告白的是你,送早餐贴便签的也是你,为什么在感情开始后总像被动的一方?
仅仅只是因为第一次谈恋爱没经验?苏屹兆觉得不是这样。
初见时惊鸿,洵哥就应该是倨傲的,灿烂夺目的,他不适合低头。
苏屹兆不希望肖洵折腰,一遍遍说着“对不起”,有的人生来就不适合做小伏低,洵哥就是这种人。
“……”
“不能说?”苏屹兆想是不是自己还是有点太着急了,反正以后有得是时间了解,不急于这一时,刚想再开口,肖洵说话了。
“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是奶奶带大的,我父母……”
“他们现在应该都过得很好。”肖洵轻描淡写道。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原本寂静的客厅里突然冒出一道男声,正是肖洵的父亲,肖康。
正给儿子喂水果的女人手一顿,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柔声道:“把水果端进房间吃,乖。”
小男孩乖巧地离开客厅,走进房间,合上房门,似乎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新加坡吗?去那里能有国内好?你去了我和小洵怎么办?”女人祈求的眼神看向男人。
“所以我已经说过离婚对我们都好。”男人不耐道。
“不好!离婚了,我一个人怎么养儿子,小洵也是你的儿子!”
“是你让我辞职,在家带孩子,现在你要出国创业,把孩子丢给我一个人,我凭什么养他,肖康!”女人大吼着。
“你要是不想养就丢给妈,放过我吧!李嫣!”男人摔门而去。
肖洵正在床上躺着,听着门外无休止的吵闹,听着什么东西“哐当”一声落在地板上,四分五裂,接着妈妈的抽泣声萦绕在耳边,肖洵将被子往上提了提,彻底掩住黑暗中茫然无措的眼。
眼角又滑落了什么,肖洵闭上眼,再睁开时眼睛涩涩的,晶莹的泪水随着他侧身的动作,改变了运动轨迹,顺着稚嫩的脸庞,一滴滴淌在枕头上。
那年肖洵六岁,他什么都懂,知道爸爸妈妈会有更好的生活,被送去奶奶家的那天他不吵不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
肖洵三言两语把事情讲完,就像个局外人一样,但即使夜幕笼罩着,苏屹兆依然能察觉到他变化的情绪。
他掩饰得很好,但苏屹兆知道他现在不开心。
事实也正是这样,如果路灯再亮些,苏屹兆会看到身旁的某人早已红了眼。
苏屹兆拉住越走越快的肖洵,强迫他转过身面对着自己。
“男朋友安慰你,好不好?”说完不等肖洵回话,倾身在某人唇边印下一个吻,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
一片绯色又漫上肖洵耳根,面前的人又说话了:“下次争取正中靶心。”苏屹兆抬手用拇指摩挲了一下肖洵的唇。
“洵哥别伤心,我跟你一辈子。”苏屹兆看着面红耳赤的肖洵,又添了把火。
“……嗯。”
“不愿意?”
“愿意!”
小行星带中两颗行星饶其质心轴做周期性旋转,却因彼此的靠近频繁发生碰撞,导致它们的轨道不断变化。
最终两颗小行星紧紧相依。
就像借着夜色掩护的两个男孩,相拥着,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