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无可奉告。”祂微微叹息,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她摘下绷带,此刻她的眸色所呈现的,又是一片猩红。望着祂的消失,她一言不发。罪恶之花受到滋润,更加不顾一切地成长。
她本有所顾忌与压抑,但现在不必了。
她收起那片羽毛,但却不是为了珍重。她相信,总会有所方式寻求真相。
回到家中,看见Hecole温暖的笑容,心中的不甘便不复存在。“今天迎接神明,感觉怎么样?”平常的问候,已是她们间的常态。“还好。”她的回答很简短,以至于她觉得自己的态度于Hecole有所亏欠,但她本就不善言辞。
“你好像不是很高兴,怎么了?”Lin没有回答,起身准备离去。Hecole紧紧跟着她。Lin回到自己的房间,Hecole则坐在了她的边上,关切的看着她。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调整情绪:“我没事,姐姐你觉得怎么样?”Hecole见此情景,便放下心。“我觉得很不错呢,神明大人真的很圣洁。”
Lin忽然想到羽毛引起的骚乱,“姐姐没有受伤吧?”Hecole叹了口气:“没有啦,但是没有抢到羽毛。”Lin不忍看见她的沮丧,就将自己的羽毛赠与她。但她觉得:“这是神明大人予你的祝福,可不能送给别人的。”甚至还帮她捋平的羽毛的褶皱,细细存放。
“呼……”Hecole长吁一口气,转而认真地看着Lin:“我们相识已久,但我仍难忘初见时你的哭泣。能告诉我那令你悲怆的故事么?”
而此刻Lin的视线微斜,越过Hecole仰望着她身后的那片星空。听到她的问题后,Lin的瞳孔微微收缩。再三犹豫后,还是决定了告知。
本立誓一同游历山海,白头偕老,共守永恒的伴侣来到此处后,在排斥异己的“信徒”们的教唆与挑拨离间之下分崩离析。
这不是他们的无知与海誓山盟的虚伪,而是这本就是一场针对他们的计谋。更何况,以往所见人的友善让他们误会了这个世界。
而其最主要的,是那极易失控的能力。
那天夜里,他们为去留之事起了平常的争执。而那些“信徒”,让这件事不再平常。
他意外失控的能力伤害了她,并为了及时止损,就此离开了。而她望着他的离去,欲哭无泪。
“那便是骤然失去一切的滋味吧。”Lin的神情,似在看一个与她无关的笑话。而Hecole却观察到了她的异样。这只是她的一时强撑罢了……
她正摇摇欲坠,那些“信徒”忽而闯入。
她本该死在那时。但他残余的力量,守护了她。
她于一片黑暗与混沌中苏醒。隐约感知到,自己体内正孕育着一个生命。或许是前些日子赶路闲暇时的休闲导致的吧,Lin的到了,仅仅是个意外。
而这种情况下,她的生命,如悬崖峭壁上的枯草一般渺茫。但她们成功了,这也是唯一一次。然而,她还尚未看清母亲的面容,她的母亲就含泪,化为了星光点点。而这星光,却无法照亮她的路途……
“那些“信徒”似在某种驱使之下,予我宽容爱关爱,予我衣食。但每当我有所疑问,他们就如晴天霹雳一般露出可笑的情态。在予我谩骂斥责之后,再故作和蔼,教导我顺从乖张。”
她双眼微眯,眼中布满阴狠。“呵,他们不过是怕失去自己的权威罢了。”
她无意间看见Hecole的表情,便有所收敛。而她将继续讲述着这“故事”。
“好景”不长,她留下最后的庇护消失了。而那些“信徒”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但她早已扭曲的面目全非的内心,再也无法扭转。但当她与死亡只差一步之遥时,唯一支持她的动力只有心中燃烧的信念。她还没有让那些人付出代价,该如何放心离去呢……仔细想想,她其实,也向往过“光辉未来”……可对于现在的她都太虚无缥缈了。
而这些人,将自己的所受到的报应全部归结于她。当她的初衷被戴上罪恶之冠,她被迫摒弃了最后的温存,与天真烂漫。
不久后,神明降世,予以她希望。祂的光芒救赎了她,她便有了信仰,也明白了“信仰”。她想守护祂,可她却在那些自诩为“信徒”的人的眼中看见了贪婪。她迷恋于神明的“完美”,继而开始不切实际着神明的恩赐。然而什么也没有。
而她,又还剩下什么?
“那段时光,燃烧殆尽的信仰没有为我指明前路,唯有痛苦,绝望,与死亡与我相伴。”
她面无表情地讲述完最后一个字后,再没忍住眼中的泪水。她想缠上绷带,隐藏自己,却被Hecole阻止了。她将她拉入怀中,一言不发。但她暗自攥紧的拳头,彰显着她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