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里到是不觉得冷,一出来才发觉衣服添少了。
外面在下小雨,撑开伞,小跑到小区门口,那边果然蹲着一个人,头埋在膝盖像是睡着了。
他背着包,鼓囊囊的很重的样子,衣服单薄,外面只有一件外套,却不冷似的安然睡着。我有点愧疚,毕竟自己睡过头让人在这里呆了不知多久。
上前去,他还没有察觉我,正打着细小的呼噜声。忍下心我还是决定叫醒他,这里太冷,睡也要在家里才是。
轻轻推一下,我才发现他睡的很浅,早在我过来时就醒了。
此时一脸的生人勿扰。
我有点害怕,早来听说现在小孩子都叛逆,打架什么的不学自成,更何况他现在这幅模样。
上天,原谅我的胆小,只能向他陪笑,结果那小孩撇撇嘴什么不说跟在我身后。
我受宠若惊,却还是收拾好表情递他一把伞。
伞打开,我才看清它的模样,裸白色的伞布遇水变黑。冰刺的雨点滴在伞上,水墨画一样。
可最显眼的从来不是那副水墨画,而是伞下二十出头的少年,身材比例恰到好处,蓬松的衬衫衣两粒扣子解开,清晰见得他微微隆起的锁骨,透着淡淡的粉红。再看他轮廓分明的下颚,犹如刀削的雕塑,光打下来投掷浅色的阴影。
最美丽的是那双深邃的眼眸,琉璃也不过如此。
大抵是我盯他久了,那小子把伞柄往下拿点,刚好遮住他的脸只剩下洁白的脖颈。
“叔,”他开口,“我真的冷死了,您快点带我回去吧。”
虽然我是比他大,但也不至于喊上大叔。小孩真是,我也懒得和他计较。
快点走进住户楼,搭上电梯摁下五楼,才想起来问他名字。
“我妈没说?”他显得惊讶,随后又了然的样子,“夏尤文。”
“啊,二婶是说过,我不大记得清。”
夏尤文哦一声又不说话,等终于到门口才慢悠悠说,“叔,你家浴室一会借我,我要洗个澡。”
我打开门指明方向,他稍作收拾便进了浴室。
花洒声和雨声混起来,我不知怎么想起窗外木架上的花。心里莫名担忧起来,朝那边望去。
不知名的花犹如廉价的野草却也坚韧,暗沉的天作它的背景板,妖艳的红是它风雨之中的筹码。
美丽而又不自知的花。
无论如何,风雨交加的天气并不适合它外出。我推开窗把花搬进来,只是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
浴室的水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从里面走来的夏尤文把毛巾打在脖子上,一只手正用它擦干发上的水。
他瞧叫我,也没说什么,绕过我走到沙发上就玩起手机,大概在聊天。
我定定神,不想被他的没礼貌扰乱心神,集中注意力放在了花上。
“没想到叔你还买这花?”
“什么?”我一下蒙住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
夏尤文见我一脸呆的样子,嗤笑一声说:“你给它灌这么多水不淹死它?”
我更加听不懂,难道花不应当是多浇水。
“不会吧,你这花都不知道怎么养就买来?”
“呃,我…”虽然有点生气,可确实如此,我甚至它的名字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