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水……”他高举酒瓶大口大口喝着。
“林汐水!”见没人迎接,眉眼间露出一丝愤怒。
“臭婊砸…躲哪去了…别让我逮到你!”他重重砸下酒瓶,酒水蔓延开来,四出飞溅起玻璃。
“啊!”兴许是被玻璃划破了双手,再者是单纯的惊吓使她叫出了声。
“出来!!”男人握住她藏匿在黑暗之中的脚踝,把她拖到玄关前,扼住她的脖子谩骂起来。
国崩家的屋顶是老式瓦片铺就的,之前国崩为了逃避母亲的追打攀上了屋顶,最终掉了下来,房顶破了块窟窿,借着这夜色的光,男人毫不留情的嘶吼起来,用另一只手抽打女人的脸颊,任凭女人痛哭着,她妄图挣扎,却一次一次被男人拉来了回来,用拳头打她的头,用脚踢她的小腹,女人奋力从他脚下往上耸了耸身子却又因为疼痛蜷缩了起来。男人发了狂似笑着,哪好似鹰一般的目光,恶狠狠的怒视着女人。
月色如炬,锋利而清冷,照射着阁楼的缝隙,国崩蜷缩在姐姐怀中,透过老旧的木板隙注视着这一切。
“死!死!死!”每伴随一声高亢而疯狂的叫声,男人举起凳子脚又砸下,直到老旧的木凳迸裂开来,直到双手无力起来,他曲着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女人见状,趁手拿起一旁的铜钟,重重向男人太阳穴敲去,男人“咚”的一声倒在了血泊中,那钟是前几日国崩过生日时姐姐送他的,琳因为抑郁症退学,在外一个人打五份工,去纪念品店为弟弟买了它,花光了自己所以积蓄,国崩将它放在门前为了让每日回家,第一眼便是姐姐的礼物,之所以不带在身旁,是怕被班里人抢了去,如今却成了杀人的凶器。
女人像疯了一般将一旁的酒瓶拿起向男人身上砸“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直到男人已经血肉模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癫狂的笑了起来,将一瓶一瓶的酒满屋扔,房间里满是玻璃炸碎的作响“国崩!琳!出来!我的好孩子……哈哈哈哈哈哈”她不停地扔着手旁的东西“再不出来,我就把你们全烧死!哈哈哈哈哈哈”她嘶吼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琳见状不对,牵起弟弟的手,蹑手蹑脚地下楼。出去被她打死是不可能的,但是如今在阁楼上也不成办法,姐弟俩进退两难在楼梯口蜷缩着。
林汐水邪笑起来,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把烟点起深吸了一口,置下烟与打火机,兴许是木方干燥,又或者是陈年堆积的酒渍与方才四溅的酒水,顿时大火吞噬了整个玄关,她双脚瘫下,倒在月光下,奋力举起自己的手去捕捞月光,可老天爷又再一次为月光铺上了乌云,让她闭上了双眼此生暗淡无光,风起云涌,大火像是化作父母的形体一辈子将孩子困在黑暗的童年,蚕食至整座木屋,大烟裹住了瞳孔,孩子们在大火中迷失了方向,好不容易下了三楼,又被瘫倒的梁柱堵住了去路,转身到看到窗户,姐弟俩仿佛又见曙光,向窗户跑去。琳把弟弟送了出去,火势越来越大,窗户塌了,姐姐凝望着火光中的弟弟,那眼神仿佛在说“活下去”房顶的木板塌了下来,琳缓缓闭上双眼
“姐姐!这边。”弟弟在大声叫着
琳顺着声音探过去,是他们经常躲的楼梯下的储物间,记忆里,哪里本是昏暗的,但是她为了弟弟能够不受家庭原因在,储物间后开了一口小窗,她豁然开朗,正要抬脚向那里跑去,脚猛的一下像是被禁锢了一般,她低头一看,林汐水紧紧拉住了她的脚踝,她无力摊坐在地下大喊着
“弟弟!快走!向南方跑!不要回头!”
“不要恨姐姐…姐姐爱你”最后这句话说的很小声,很小声,像是在给自己说着,记忆里有什么值得国崩恨她的呢,似乎没有,答案是肯定的。
姐姐从小就待国崩很好,一直都很好,姐姐只是恨自己,以后的路都不能陪你一起走了,姐姐只是恨自己,没能达成自己许下的诺言,再见弟弟。
国崩噙着泪,头也不回的向南跑去,他听到钟鸣了三声,这是她与姐姐的约定,只是他再也无法听到那约定的歌儿
“Gloria gloria”
“Hark how the bells”
“ All seem to say”
“Christmas is here”
“Bring Good cheer”
……
大雨下了起来,他们至高处绵延,他们至火中欢笑,歌颂着那尘封的故事,过去,神的孩子全跳舞,今来,神的孩子全高歌。她自火中欢笑,她自灰烬奏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