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

鲜血沾满了月白色的裙摆，袖口上的芙蓉花早已溃烂不堪，拒霜的视线已经模糊，她努力地想睁开疲惫的双眼，却是一片天毁地裂生灵涂炭的景象。

同悲道已然开启，如今做什么也只是徒劳。

拒霜崩溃道“为…为什么？”

拒霜“为什么会这样？”

拒霜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明明她只是想通过同悲道销毁过去镜，明明她只是想让行之回来。

她忍不住看向面前的男人，她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温情。他那明亮的双眼却在此刻狠狠地盯着她。

不

不该这样的

她的行之那么爱她，怎会如此对她

拒霜“行之，为什么？”

她颤抖着问道

只见男人理了理玄色的衣装，慢条斯理地半蹲下，单手轻佻起少女的下巴。

他的手好冷

拒霜被挑起下巴，被迫看向他

程行之“因为”

程行之用饶有趣味的眼神看着她

程行之“你从来，都只是我开启同悲道的工具。”

他看着少女惊愕失措的眼神，没有半分怜悯。

拒霜“你骗我！”

拒霜红了眼眶

程行之“呵”

程行之冷笑道

程行之“既然你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

程行之“就让这世俗同我一样沉沦吧。”

他说出此话时脸上没有一丝同情亏欠，反而显得理所当然。

拒霜泣不成声，她从来都没想过将世人众生牵扯到里面。

她做了很多错事，杀了很多人。但她都给他们留好了退路，可她唯独忘了她自己。原本的计划脱离轨道，就连她自己都十分惊讶。

她万万没想到那股戾气从来都没有消失

反而在它在脱离程妄身体的这几百年来，所含有的邪恶气息越来越旺盛。

最终成功取代了程妄的身体，就连拒霜的灵魂碎片也没有分毫作用。

拒霜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她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芙蓉花的灵体魂魄本就稀少，如今已经用了四瓣，她的仙身已濒临消亡。

“拒霜”

谁，是谁

拒霜听见一个清冷的女声在叫自己的名字

“万年之期以至，小拒霜你该醒悟了。”

那个声音自顾自的说话

好熟悉…好熟悉

拒霜刚想询问，但却不由得昏迷了过去。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错觉使她认为自己不久就要消散在天地间了。到如今，她没有了恨没有了怨，只有悔了。

拒霜不禁回想起自己的一生，各种命运轮回，爱恨嗔痴，亦或悲欢离合。早知如此，早知道爱一个人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也许…她本不该活着，这一生，有着太多的不值得。

就在这时，一缕夹带着青光的灵丝钻入拒霜的额间。

温暖使她的意识渐渐恢复，她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并不在魔界之中，而是身在一个虚无缥缈的时空结界里。

额间的神印隐隐发光，无数的碎片向拒霜的身体涌来，她不忍叫出了声。

好痛 好痛

可那些碎片却不会停下，待到碎片全部进入拒霜的体内后，她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汗水从颈脖间留下，她不由的抬起头来。她迷茫的看向四周，一双桃花眼里闪烁着泪光，闭着双眼，泪痕划过，一幅犹怜我见的样子。

拒霜“我到底”

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拒霜“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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