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三十分钟,六爷才气喘吁吁的道:“好了,好了,他们不来了。”
我一听六爷这话,整个人都虚脱了,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却突然感到一股火辣辣的疼,我赶紧爬了起来,发现大白天的,外面的阳光都快把我给晒成火红色了,要是我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恐怕屁|股都要被烤焦了。
我停下来喘了几口气,又灌了一大口水,心中有些发毛,我们被蝎子追杀的时候,已经很累了,现在又是大中午的,烈日炎炎,我们都快渴死了,如果真的被这只毒蝎给追上了,恐怕我们连逃命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哥,那只蝎子有什么问题吗?我还以为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结果跑到了镇子边缘。”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扭头对六爷说道:“这只毒蝎,最怕光线,最怕的就是光线。它们平时很少出现在外面,能追杀我们那么长时间,算是比较少见的了。”
军子耸耸肩:“这下惨了,你看看这戈壁滩,除了盗墓,哪里有什么好的,这些毒蝎应该就在那里建了一个窝,我们要是去了,岂不是找死?”
我望向六爷,六爷是这一行的专家,大大小小的坟头都挖过不少,我知道他一定有什么好的方法,我看他一脸淡然的样子,以为他有什么想法,正要询问,彪子忽然一声呻吟,似乎是承受了巨大的疼痛,终于忍不住了。
我们一听就知道不对,赶紧回头一瞧,却发现他额头上全是汗水,汗水像雨水一样哗啦啦地落下来,脸色苍白,嘴唇苍白,还在不停地哆嗦着。
“干嘛?彪子?”这时,六爷也凑了过来,问道。
“没关系,我休息一下。”彪子咬牙切齿地说道,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这个大汉为人耿直,从不惹是生非,对六爷也是最忠诚的,无论做啥事,六爷都很乐意带着他,看到彪子如此狼狈,六爷赶紧上前拉着他的胳膊。
一看彪子的手,我就吓了一跳,我的天,这根本就不是手,而是一双塑料的医用手套!彪子的双手由于红肿而呈现半透明状,可以清晰的看到上面一条条的血丝,甚至可以透过肌肤可以看见有大量的晶莹的液体在往外渗着,如果继续这样的话,他的胳膊迟早会被撑爆。
“你个王八蛋,中了尸蝎之毒,还在逞强!”
六爷大吼一声,拔出一把匕首,在彪子的手臂上一划,一道十厘米左右的伤口出现在他的手肘上,鲜血汩汩流出,一股刺鼻的臭气扑面而来,我和他都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这股臭味实在是太刺鼻了,我怕我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呛死。
“六爷,彪子平时是个好人,你用得着在伤口里下毒么?用针戳一戳,就能解决问题。”那名军子撇了撇嘴,有些不满的看了六爷一眼,大概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手下如此残忍,生怕他进入古墓后也会如此。
六爷看着军子,“最早的毒还能用针刺一下,但现在彪子的手都肿了,如果用针刺下去,就跟戳一个充血的气球一样,毒素从一个狭小的地方冲进来,肯定会把他的手给撑爆,到那个时候,彪子的手臂肯定要被打烂了,需要用最快速的方法,在伤口上割一条很大的伤口,让毒素流出。”
听到这句话,军子也是一脸懵逼,点了点头。
我心中一惊,六爷出剑的速度很快,没有一丝迟疑,他的刀术非常的凌厉,最让我惊讶的是,他的刀速竟然没有一条笔直的线,反而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避开了彪子的胳膊上的血脉。
按照我的经历,普通人很难做到这么快速的一击,就算能挥出这么快速的一击,也必然会笔直,而六爷这种水平,根本就不可能做到,说实在的,刚才看到六爷出手那么准,再看到六爷手中长剑,竟然那么锋锐,真是让人害怕啊,他的实力究竟强到了何种程度,他究竟是何等人物,有何来历?我忍不住在心中疑惑。
六爷一边疗伤,一边打量着周围,“挖地道已经挖出来了,我们的食物和饮水都快用光了,彪子中毒了,我们回村子里,把食物和食物都弄好,然后我们就启程了。”
我和军子都点了点头,六爷现在行动不便,我和六爷就让他带着我们回去了,我问道:“既然这些毒蝎都那么强,那么山洞里面的毒液一定很多,我们要不要进去?”
六爷淡淡一笑,望着远方那座若隐若现的城镇,淡淡一笑,“这不是问题,我有我的计划。”
我和小兵虽然将信将疑,但也没有多说,扶着彪子继续往前走。
来到了镇上,我们给彪子安排了一个房间,让他上床休息,彪子现在非常的虚弱,面无血色,六爷留下的伤口上,已经长出了一片绿色的毛发,让人毛骨悚然,汗如雨下。
半个小时后,六爷端着一瓶黄酒和一大壶蜂蜜走了进来,这里面装的是一种不知名的黄沙。
“去帮忙。”
我将彪子抱起来,六爷熟练的将一瓶黄色的酒水倒进了自己的掌心,然后拿出一个小瓶,里面装满了红色的药水,他拧开瓶塞,一股刺鼻的血气扑鼻而来,似乎是某种鲜血,然后用左手的钩子轻车熟路的将药瓶捏在掌心,然后用手指在彪子的伤口处轻轻的摩挲起来。
彪子吓了一跳,痛呼一声,两只腿不停地踢来踢去。
“按住他!”雷格纳大喝一声。
我一把抓住彪子的大腿,就像是捏着一块木头,彪子的力道很大,我被他踹了两三脚,我立刻运起全身的力量,把他的身体都顶在了他的大腿上。
六爷一手用力的给彪子揉胳膊,一手勾着彪子另外一条胳膊,我看不出他有多用力,却把彪子给按在了地上,那强壮的小个子也是痛的嗷嗷直叫,根本无法挣扎。
彪子痛的满头大汗,大叫道:“六爷,不要,不要,你还是直接弄死我算了,好痛,好痛。”
六爷没理会他的惨嚎,依旧在揉着:“痛就是好,你再坚持一下!”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彪子已经累得不行了,他的吼声已经从他的嗓音变成了呜咽。
六爷这才放下心来,松开了彪子的左臂,我走过去一看,发现六爷的手掌上,一根长长的青色毛发,变成了一团墨绿色的毛发。
六爷一口将匕首含在嘴里,左手在匕首上一抹,顿时一道暗绿色的粘稠物流出,六爷一饮而尽,对着自己的伤口就是一口,顿时一团白色的烟雾升腾而起,六爷发出一道痛苦的呻吟。
六爷用绷带缠好了伤口,这才吩咐道:“你去给彪子抹点蜂蜜,然后带他离开这里,让他在阳光下曝露一下。”说着,他再一次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刚好是十一点四十五,“此时正是中午三刻,正是阳气最盛之时,赶紧送他去,晚了会有大问题的。”
然后我们就带着彪子来到了酒店的后院,现在是烈日炎炎,阳光直射在身上,给人一种火辣辣的疼痛。
“哪有正午三刻,这不就是在院中晾晒腊肠吗!”
我知道午时三刻,从唐朝开始,就分为两个时段,中午三刻,也就是午正三刻,古人说:“用铜锅装开水,刻节百刻。”即每刻十四分钟二十四分钟,午正三刻,十一点四十五分钟。正午三刻,正是天下至阳之时。
六爷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将他身上的伤势暴露出来,就是想要将他身上的尸毒驱散。
足足过了二十多分钟,六爷才抬头望向天空,开口道:“行了,把它背回去。”
我们把彪子放到了病床上,六爷摸了摸他的胳膊,发现他的胳膊已经变得透明了,跟一颗宝石似的,六爷用两个指头,把他的胳膊给拔了出来。
六爷一扯掉了一小片蜜糖,顿时痛的彪子直起身,蜜糖薄膜如同一条透明的丝线,直接将他胳膊上的白色毛发都给扯了出来。
“行了,就这样吧,我们先歇两日,然后再进那个盗洞。”
六爷说要请假,其实这几日他也不是白忙活,他给我们带了一些黄酒,汽油,柏油,一大罐杀虫剂,再用一大盆杀虫剂,将我们身上的黑帆军装用水一次一次的泡在水里,再用水烧开,这样重复了好几次。
到了后来,这件裙子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让人一听就觉得恶心。
两日后,彪子的伤势差不多了,在六爷的逼迫下,我们只换了一件秋衣秋裤,一件难闻的练功服,实在是受不了,就戴了三个面具,我觉得自己要是被这些东西沾上了,还不知道会不会被活活呛死。
因为我们的秋衣秋裤是一件很厚的,再加上我们担心会被太阳烤到,我们决定在夜晚赶路,直接前往盗墓。
一路上,我们三个人都很谨慎,一路上都在东张西望,唯独六爷,提着四十多公斤的东西,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双脚踩在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