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昏沉,阴暗,厚重的云层遮挡住了明媚的阳光,将其与大地隔绝。天空是安静的,是死寂的,沉甸甸的云层作为灰色的帘子尽职尽责的遮掩着一切除灰色以外的所有色彩。
枯黄的野草焉了吧唧的垂着脑袋,不知名的昆虫将其作为生活的温床。解浔小心翼翼的绕过这些野草,生怕再次踩中一窝虫子。
按照昨天的路线,解浔重新回到那座山坡上的教堂。
经过一晚上僵尸们的狂欢,教堂从外面看肉眼可见的蒙着一层灰,不似昨晚那般闪着奇异的色彩。
教堂的大门敞开着,里面的东西都被僵尸们毁的干干净净,一排排座椅被拆的四分五裂,活像经历了一场饥荒。
中央的雕塑却依然完美,洁白的衣摆垂落在地,不曾沾上灰尘。玛利亚的脸庞照旧是那慈悲的微笑,解浔注意到,雕塑脸上的血迹消失不见了。
没有了血痕的雕塑,带给人的感觉却比昨日还要诡谲。
解浔的目光挪到玛利亚怀里抱着的襁褓之上,高低差导致襁褓里面东西一点也看不见。
解浔再次掏出绑着绳子的回旋木棍,将其瞄准雕塑手中的襁褓扔去,绳子在雕塑上绕了几圈,解浔掂了掂手中的重量与其加固程度,最后抓着绳子像攀岩一样缓慢爬在雕塑身上。
木板鞋与洁白光滑的雕塑之间没有摩擦力,攀爬全靠手与绳子的摩擦。
解浔的手掌很快的破皮了,丝丝缕缕的血丝与麻绳交错,掌心传来抽痛感。
解浔眼皮子都不带眨,仿佛手不是他自己的,速度只增不减。
终于,襁褓近在眼前。
解浔空出一只手来,一把抓住襁褓突出的那块边缘,用力一撑,襁褓中的全貌映入眼帘。
襁褓里并没有什么婴儿,只有几封边缘泛着黄的信封。解浔费力的将手伸进去把信封掏了出来,随后顺着麻绳顺利的滑了下去。
收起道具,解浔找了个略显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不紧不慢的拆开那几封信。
信的质感很脆,似乎曾经被水浸泡过,带着一股湿哒哒的气息。
还好里面的内容没有被水泡模糊,还是可以看清的。
xxxx年xx日x1号
家妻启:
不知不觉已与恩师背井离乡一年之久,恍然回过神来仍感觉像黄粱一梦。我与恩师已经找到了传说中长生之地,只待良辰吉日,便可开启法阵,完成吾等夙愿。待大功告成之日,便是我等归乡之时。
xxxx年xx号x5号
家妻启:
明日便是法阵开启之日,我等长生不老之计终要大功告成,内心激动难耐,特写一封信予你共享喜悦。待长生不死完成后,我们便可作对闲散夫妻,长长久久。
解浔拿起最后一封信,看了眼封面,这是一封未寄出的信件。
xxxx年xx日16号
家妻启:
我们都错了,我们做出了一个怪物,世界将因我们而毁灭,我们将会是这个世界的罪人……临儿,你就当我死了吧……那群怪物杀不死,为了赎罪,我等以命为媒介,将其关押于此。若干年后有后世者寻来此次,有缘看到我的遗书,请速速离去,勿停留!生人气息越多,怪物复苏越快!
越靠后的字迹越狂乱,由此可见写信之人慌张激动的心情。
这里不是什么村庄,是实验基地,是人们贪婪自大的罪证。
解浔将信件收好,垂眸沉思良久。嘴角勾起一道讽刺的笑容,眼底闪烁着不明所以的神色。
这就是人性中的肮脏污点,有些人永远都不懂的满足。贪心不足蛇吞象,脑海中浮现出一道佝偻的身影,解浔摸着下巴,笑意逐渐扩大。
老头,你早晚会被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