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来到夜晚,两人共同坐在沙发上,他们各怀心事,但谁都没有开口讲话。
不久,宋亚轩忽然打开话匣子告诉刘耀文自己困了,随即就起身回房休息。
刘耀文见此状况先是关上客厅的灯,然后随着那人方才的脚步进入卧室。
他坐进被窝里,瞥了眼旁边已经闭上眼睛的人,表情异常无奈。由于现在才八点多,自己可是说毫无困意,所以打算再刷会儿视频。
屋外,蝉鸣啼叫,月牙独树一帜挂在暗色的幕布之上。
凌晨十二点,宋亚轩怀着沉重的心情睁开双眼,他回过头看着身边那人,原本存有一丝希望的眸子逐渐暗淡下来。
少年谨小慎微挪下床,踩着拖鞋轻手轻脚得开门走出卧室,可他不知道的是,当他出去以后,刘耀文也忽然睁开深邃的眼眸。
宋亚轩潜入自己卧室里换衣服,视线一瞥蓦然瞅见桌上那朵塑料玫瑰。
如此盘算下来,自从他遇见刘耀文,接触玫瑰的时间便越来越少,最后甚至都没有再碰过一次。
少年抿了抿有些干涸的嘴唇,再三考虑过后,还是决定把它留在这里,就当是……留个念想吧。
宋亚轩身穿一件很单薄的长袖,两手空空就出了门。
说来也挺好笑的,刘耀文多次努力救自己出来,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特别好,可自己呢?
不仅没有回报过他,反而一次又一次离家出走,这种行为是个人都会厌恶的吧。
可自己也未必好过,他日日都要遭受心理创伤以及恐惧的折磨,每一个刘耀文不在的瞬间,宋亚轩都仿佛身处于万丈深渊,没有任何安全感。
而现在,他彻底忍受不住病痛的折磨,孤身一人在漆黑的街道上徒步。
夜色微凉,刘耀文披了件外套跑出公寓,悄悄跟在宋亚轩身后。
其实他早就料到宋亚轩病情可能加重了,所以故意装出已经睡着的样子,目的就是为了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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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慢步来到观海的木台上,失魂落魄得观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海面。
五月虽然已经暖上些许,但夜里还是有些凉意,清风徐来,卷起点滴海水刮上岸边,浸到宋亚轩脸颊。
他站在木台边缘,这里的安全措施并不完善,以至于整个台子没有一个可拦截的东西,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掉下去。
刘耀文迈开腿朝不远处的少年走去,他没有大步流星,而是蹑手蹑脚,生怕吓到正在看海的宋亚轩。
但就在这时,宋亚轩俯身脱掉运动鞋,再把脚上的袜子放进鞋子里。他仰头长舒口气,苦涩地笑了一下。
而后,他闭上乌黑的瞳孔,身体前倾,任凭自身的重量推引他跌入海中。
扑通一声,浪花飞溅,岸边那人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般场面令亲眼目睹到的刘耀文心脏骤然紧缩,他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恐和心急,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
他发了疯似的提起脚步飞奔过去,纵身一跃扑进湛蓝的海中。
须臾,平静的水面被倏忽之间升上来的某个身影搅乱。随即便见到刘耀文艰难地爬上木台,拼尽全身力气将昏迷不醒的宋亚轩从水中拖上来。
幸好这片水域没有很深,不然光凭刘耀文一个人救他上来怕是不太可能。
刘耀文先是伸手试探那人的鼻息,继而托起他的下颌仰成九十度,紧接着捏住少年的鼻子。
他猛吸一口气,俯身给对方做人工呼吸,手上也在不停按压他的胸脯,企图用这种方式唤醒宋亚轩。
……
连续好几次后,宋亚轩猝然开始剧烈咳嗽,一口接着一口将喝进去的海水全部吐了出来,待机的大脑也逐渐恢复意识。
刘耀文激动地说不出话,他跪坐在地上,一把将宋亚轩抱进怀里,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去。
刘耀文太好了亚轩……我以为……我以为又要失去你了……
说着,刘耀文绷不住哭出来,那种失而复得的恐慌感令他崩溃不已。
宋亚轩的心陡然颤了一下,他从来没有见过刘耀文像今天这样情绪失控,对方抱着自己的身体抑制不住颤抖。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亚轩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他躺在刘耀文怀里,有气无力得问那人,心里异常难受,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刘耀文深吸口气,渐渐平复了悲伤的情绪,哑着嗓子回应怀里的人。
刘耀文因为……我爱你啊……我好不容易才把你从深渊里拉出来,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刘耀文亚轩,难道你……你不爱我吗?
泪水顺着刘耀文锋利的棱角滑过,缓慢滴落到宋亚轩煞白的脸上,他盯着对方近在咫尺的面庞以及通红的眼睛,轻言答复道。
宋亚轩我爱啊……可是你知不知道……我越是爱你,就越想把你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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