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嘉卉替叶冰裳收拾了一番,本打算下去洗洗睡了。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嘉卉困惑了好一会,没去开门。
叶冰裳披了件外袍,坐在窗边一边泡茶一边吩咐着“嘉卉,去开门吧。”
嘉卉点了点头,乖乖去开门了。
门外,是李承鄞挂着一张笑脸在等着,他甚至心情极佳的问候着“嘉卉姑娘,晚上好啊。”
他一面说着,一面闪身入内,生怕嘉卉反应过来被关在屋外。
嘉卉左右瞧了瞧,迅速关上了门。
“顾小五,你怎么能做出这种夜探闺房的无耻之事?”
李承鄞不理她,坐在了叶冰裳对面喝茶。
反正被这小丫头骂无耻骂惯了,他一向脸皮厚,就更不在乎了。
见嘉卉气的不行,叶冰裳心疼她,吩咐道“嘉卉,你先下去歇着吧,我有分寸的。”
嘉卉无语,但她不能说小姐单纯好骗,只能在心底不停的咒骂是顾小五鲜廉寡耻。
叶冰裳无奈的看向他“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也不怕被发现了棍棒伺候。”
李承鄞笑得开怀“裳儿是在担心我吗?”
拿他没办法,叶冰裳只好转移话题“那件事,你是怎么办到的?”
“你是说叶夕雾剃发出家的事,还是叶啸贬官的事?”
叶冰裳就静静看他邀功的模样,一言不发。
他顶不住,只好一一道来。
“我原本只是想教训教训叶夕雾,给你撒气。只是没想到,她实在能耐,竟真闹出了人命。”
“我听闻刑部侍郎沈大人为人刚直,又有诸多断案经验,便上门求见。也是凑巧,他与叶啸政见不合已久,就答应亲自审理此案。”
“近来,盛王又不满叶啸已久,那些做臣子自然贴心,跟着一道起哄,便促成了今日的局面。”
叶冰裳听得出他对叶啸的轻蔑与敌意,不过她不在乎,她巴不得叶啸余生凄苦潦倒,众叛亲离,孤寂无依。
“听闻,是林羡青的妹妹去敲的登闻鼓,我竟不知她还有亲属在的。”
她想起那件往事,同为女子,心中忍不住惋惜。
见她心生忧虑,他劝慰着“裳儿莫要忧心,我拜托了商队,带那林暮雪和她父母双亲北上,让他们去往澧朝开始新的生活。”
叶冰裳想了想,道“离开故国也不错,万一哪日叶夕雾寻了机缘出来了,难免会找他们麻烦。”
“放心,她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叶冰裳却不这样想,祸害遗千年,她那好妹妹只有真的去了,才是永绝后患。
“你今日可在宫里见着萧凛了?他如今成了你名义上的兄长,该是伤心欲绝了吧?”
叶冰裳见他这副幸灾乐祸的缺德模样,亦有些想笑。
她点了点他的额头,嗔怪道“某人如今不吃飞醋挤兑人了?”
李承鄞捧着脸望向她,柔情似水“如今裳儿亦心悦于我,又与他再无可能,我自是能大度些的。”
叶冰裳被他惹得红了脸,只骂道“你是越发的不要脸面了?我何曾说过心悦你的话了?”
他一双潋滟的桃花深潭望过来,直教人看了脸红心跳。
“我的裳儿如此温柔良善,定不会忍心见我相思难解,求而不得的,对不对?"
她不知不觉间温软含笑“你是惯会欺我心软的。”
窗外雨打芭蕉,一对有情人默默倾听着,夜雨剪烛,莫不静好。
他想就这样过得平凡安稳也挺好,却也只敢想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