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酒肆,玉瑶和萧瑟雷无桀坐下。
玉瑶打量的酒肆周围,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酒肆,各种酒香弥漫,虽然不是很浓郁,但玉瑶的嗅觉超脱常人,自然能感觉的出来。
百里东君看上去三十多岁出头,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衫,神色也是懒懒的,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带着几分颓唐,但是眉宇里却有掩盖不住的风流气,五官眉眼精致,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非常俊俏又恣意的青年。
“这都有什么酒?”萧瑟饶有兴趣的问道,毕竟他的身份可是酒仙啊。
“绍兴花雕杜康酒,兰陵美酒状元红,枣集美酒鸿茅酒,羊羔美酒五加皮,女儿酒竹叶青,酃酒鹤年贡,杏花汾酒‘同盛金’。客官想要喝哪种?”百里东君笑着说道,显然有些自豪。
“既然到了雪月城,自然想喝那风花雪月。”萧瑟挑了挑眉,他倒是一样都没有选。
“风花雪月?”百里东君眼眸清澈,带着笑意很有感染人的魅力,然后点点头答应下来“可以,只不过是时间有些早,还差一抹月光!”
“那还是要等一段时间!”萧瑟微微挑眉。
“风花雪月,等不了片刻,酒酿成之时,是它最美之时。不用急,今夜月好,能饮。”百里东君笑着回答。
玉瑶那些呢?
玉瑶指着一个角落中,桑落, 新丰,茱萸,松醪,长安,屠苏,元正,桂花,杜康,松花,声闻,般若,看,酒坛上的酒名,很显然有些年月了,毕竟同样的酒在另一边大堂的酒架上,明显有些区别,玉瑶这才有些好奇的问道。
百里东君看着角落中的那些酒,眼中闪过痛苦和怀念,语气中低落了几分,笑容也淡了几分,才开口说道。
“那些是我少年时酿的酒,如今也只是怀念!”
玉瑶能否尝尝?
玉瑶眼眸中带着几分好奇,看着百里东君的眼神,她就觉得一定有故事,而且百里东君以酒闻名,那就说明他年少时清酿的酒也很不错,她倒是想尝尝。
百里东君看着玉瑶一阵恍惚,仿佛看见当年的那个人,想拒绝,却不由自主的开口“好!”
等他反应过来,话都已经出口了,不好再改,只好接着说道。
“等风花雪月尝完之后,再尝尝味道!”
玉瑶好!
玉瑶满意的点点头,一时间倒是忘记了,她自己的酒量似乎不怎样。
萧瑟看着百里东君,眼中闪过疑惑,这些酒不是……怎么会同意……
雷无桀就大大咧咧,完全不知眼前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雪月城大城主百里东君,开口说道:“我想要老糟烧那样的酒水,这边有吗?”
“有!”百里东君点点头,看见雷无桀的模样,他又想起第一次见到雷梦杀的场景。不过场景是在柴桑的东归酒肆,那时候的他并没有实力,因为自己的酒肆,引起了晏家的怀疑,那时候雷梦杀还误以为自己和司空长风就是支援,想到这,他神情更加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百里东君回过神来,转身走向后院,萧瑟,雷无桀,玉瑶对望了一眼,也跟了上去。三人踏入后院,只见那男人站在院子中央,院子里摆了许多大大小小的酒缸,而桌上则放着一个小酒坛,酒坛的上方飘着那一朵茶花。
他手轻轻一挥,竟将那酒坛中的酒整个扯了出来。挟着这一汪酒水一跃跳到了屋顶之上,手轻轻挥着,那酒水被扯得长长的,如同宫人的白色舞袖一般好看。酒水映着月光,闪闪发亮,又似那一条小小银河。
百里东君轻轻挥着手,闭上了眼睛,竟在屋顶上飘然起舞。
“欲梦清虚桂子飘,一杯浊酒向天邀。何人恁爱今宵月,也上楼头弄玉箫。”
他朗声念完了这首诗后,收了青袖,停了舞蹈,手轻轻一指,那汪酒水飞回了酒坛之中。
百里东君一跃而下,左手握住那一朵从酒水中落下来的茶花,右手拿过酒杯,舀了一碗,手轻轻一挥,落在了萧瑟的手上,又舀了一碗,落在了雷无桀的手上,又舀了一碗,飘落在玉瑶手中。
“喝吧,这是最好的风花雪月。”百里东君眼睛里闪着光亮,作为酒仙,他自然最喜欢酒,也期待客人对自己酒的评价。
玉瑶这就是风花雪月?
说着喝了一口,慢慢的说出自己的体会。
玉瑶舒凉如风,柔美如花,寂静如雪,怅凉如月。
玉瑶味道的确很好!
“嗯,好酒能品一味,天启的碉楼小筑秋露白号称能品三味。这酒能品四味,不愧为风花雪月!”萧瑟也赞叹着!
“这是自然!”百里东君倒是毫不留情的收下这评价。
“寂静如雪,怅凉如月。我可不喜欢这样的酒,透露着一股子小家子气。我喜欢的是那种炽烈如火的酒。”雷无桀端着酒,有几分犹豫,不过看见玉瑶和萧瑟都喝了酒,也仰头喝下。
雷无桀饮下那杯酒后,却发现那杯酒却不像沧海妹妹和萧瑟说得那么柔美,雷无桀只觉得那酒像是烧刀一般热烈,他感觉整个人在一瞬间就像被火点着一般燃烧了起来,身上热气腾涌,眼睛瞬间变得通红,那火灼之术竟然不受控制地被运起了。
玉瑶赶紧上前,查看雷无桀的情况,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反而对雷无桀是一项机缘,又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雷无桀擦去了满头大汗,大口喘着粗气,望向酿酒的男子:“怎么会这样?”
玉瑶这是好事,无桀你不必担忧。
雷无桀自然相信玉瑶的话,控制好与那股在身体中乱涌的热气抗衡着,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身上的热气才渐渐散去。
雷无桀睁开眼,长舒了一口气,感觉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他自然明白刚刚那一杯后,他的身体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他望向那个男人,眼神里满是震惊:“你到底是谁?这究竟又是什么酒?”
“我是一个酒肆老板,这是我的风花雪月。我现在只问你,还要不要喝这第二杯。”百里东君笑着开口说道,对于雷无桀的话,他没有明面回答。
“要,当然要!”雷无桀坚定的点点头,这样的好事怎么可能不要呢?雷无桀又是一饮而尽,他双目通红,身上的火灼之术再次自动运行。
百里东君再次一挥手,把第三杯酒放入雷无桀手中,“这是第三杯,还喝吗?”
雷无桀仰头把杯中的酒水倒入口中,此刻的他瞳孔火红,浑身上下颤抖着,散发着炽烈的热气,玉瑶向前一挥手,把雷无桀带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引导着他打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