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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初生3

无限流:向死而生

我一瘸一拐的走在去往洗漱室的路上,脑袋里面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可爱的小姑娘。

当我来到洗手台前时,我熟练的打开水龙头泼了冷水到脸上。

这个点,大家都已经洗漱好睡觉了,这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如果换做平常,吃饭的时候会遇见小溪,她经常和我一起排队去吃饭,然后会在洗漱室分别。

从她离开,直到现在,都没有看见她。

心里不知道为何腾升出一股名为郁闷的情绪,我关掉水龙头,一抬头便能看见洗手台前的大镜子。

镜子里面的小人相貌生的格外精致,还没来得及擦脸的缘故,几滴小水珠顺着白皙光滑的脸颊缓缓滑落到水盆里,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灰蒙蒙的似乎没有任何情绪,唇下偏右的位置有一颗小痣,恰到好处,倒显得有些清冷的可爱。

我垂下眸子,因着这张脸,有很多人想要收养我,但是因着我的性子皆是叹息离开了。

“……”

好难受,一回想起小溪离开时的眼神,心脏深处就好像有种抽丝剥茧般的疼痛,她那时到底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我想我此刻的心情是难过的,可是我不理解自己的情绪来自哪里,又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

“着火了!快来救火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使我缓过神,当我转头走到门口时,冲天的火光侵入了我的双目,滚滚浓烟在夜晚如同索命的恶鬼到处飘荡。

周围被大火吸引来的人们只敢在一旁远远的旁观,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什么,只是冷漠的观看,这是我跑到大门口所看见的场景。

明明有很多人在外面,可是所有人都无动于衷,或许有些尚有一些良知的人在一旁惋惜着,有人匆匆打了电话,只可惜消防队赶来的时间大约需要20分钟。

来不及了。

我疯狂的往院长的住处跑去,可我发现,这里的大火烧的最旺。

如果刚刚一直没有看见她,那她就只会在这里了吧?

可是……

“喂!你这小子不要命啦?!”

张叔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把拽住我要拉着我往外跑,我一下子挣脱开他的手。

“小溪,在里面。”

我淡淡的开口说道,如果不是张东平常了解我和小溪的关系,他都要以为我对小溪在里面而表示无所谓了。

“没救了!已经没救了!你看这大火,人一进去不得烧成灰烬啊?你这小子赶紧跟我走!”

他双手拽着我的一只胳膊拼命的想拉我走,可是我并没有离开的意愿,奋力的再次挣脱开。

“行行行!真是欠你的!”

陈叔的语气染上几分无奈,可仔细听却有几丝颤抖,我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一丝期望,和小溪离开时的表情一模一样,他眼中闪过一抹亮光,是冲天的火光映射在他眼中的景象,他将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把我往大门那个方向推。

“去大门那等着我,我去帮你把小姑娘带出来。”

见我不动,他顿时着急的催促着我,“怎么?你小子不相信你张叔啊?快走快走!”

说着,他把我又往那个方向使劲推了推,我回头,看见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挡在自己的上方,他看见了我回头,冲我摆了摆手。

我想,我是愿意相信他的,张叔其实——是个善良的人。

“我老张这辈子没什么好说的,”张东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眼眶泛酸,流下浑浊的眼泪,“希望这群孩子能好好活着,算是为之前的不作为了却个遗憾吧……”

只可惜,他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好在,他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看到孩子们好好的、正常的活着。

大火吞噬了一切,烧去了罪恶,烧去了最后一丝善良,烧去了所有……所有。

——

当我走到大门口时,人们惊讶的看着我,而在这时,消防车也匆匆赶到。

“这孩子居然逃出来了!”

“是啊,还真是个幸运的孩子呢。”

“你们看,这孩子长得还怪精致嘞,怎么没有人收养呢?”

我听着众人交谈的声音,只觉得胸口闷得慌,想到消防车已经赶到了,所以,大火应该快要消失了吧?

看着消防队的人一个一个冲入火场,我便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大门口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大火依旧没有被灭掉,反而有火势增长的趋势。

“唉……都没了……”

“真可怜啊,就只剩这个孩子了吧?”

当有一个消防人员一脸惋惜的走出来时,他说一个我不想听到的消息。

“救不了,火势太大了,本来就已经是亡羊补牢,现在这种情况……”

“除非下场大雨。”

我冷漠的接过对方的话,他在看看到我的脸后,愣了一下缓缓点头。

火中的大家会怎么样呢?没人告诉我,他们只是说——没救了。

“喂!你小子不要命了?”

那个消防员一把抓住要冲进去的我。

他的力气很大,我废了好些劲才挣脱开,只是跑的太急,才跑两步,一道破碎的声音响起。

我低头,原来是口袋里的小玻璃瓶掉落了出来,我一时间愣了神,那个消防员也趁机抓紧我的手臂以防我再次冲进去。

刺鼻的药油味在空气中散开,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它的气味像是有些变质了。

“什么呀?这是药油的味道?”

“闻起来应该是过期了。”

我有些失神的看着地上的碎片,我想要捡起它们。

“别捡了,都碎掉了。”

一时间,我伸向地面的手堪堪停住。

我问了他们一个问题,

“什么是没救了?”

他们对于我的问题很是吃惊,可不知道他们想到了什么,一脸同情的看着我。

“就是离开,永远消失,你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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