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我有事没事就唤唤他。
“小暗卫,你用过午膳了嘛?”
“小暗卫,你们羽林军有多少人啊?”
“小暗卫,皇后为什么处处让着贵妃啊?”
“诶,无忌。皇上从不宣妃子侍寝,身边又养着你们这么多暗卫,莫不是他有龙阳之好?”
咻—嘣!
一声清脆的砸脑壳的声音。我吃痛的捂着额头,看着滚落在地上的青枣。
“无忌!你给我滚出来!”
我咬牙切齿的冲房顶喊到。平常不回话就算了,居然还敢砸我。
一阵风从我耳边穿过,下一秒他直直的落在我的身后。我原本十分气恼他砸我,但看到那张脸便说不出半句狠话了,我想到了比凶他更有意思的事。
我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疼得挤出两滴泪来,抬眸用湿漉漉的眼眶看着他
“你砸疼我了。”
“属下用力不到两成。”
他不上套。
“可我就是疼。”
“属下曾给过娘娘万应膏。”
这家伙,真是油盐不进啊。
“我要你帮我上药。”
我从袖中拿出瓷瓶,递到他面前,见他不接,继续威胁到
“不然,我就状告皇上,说你办事不力,保护不周。”
果然,他接过瓷瓶,打开,再从桌上拿起我的娟帕,沾取药膏,轻轻涂在我的额头,动作极其温柔,不像五大三粗的老爷们。
“嘶…疼,帮我吹吹。”
“这于理不合。”
他停下动作,后退一步。
“我以前受伤,母后都会给我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我凑的很近,看着他就在那愣了很久,然后微微俯身,我能感受到他撩起我的碎发,也能感受到自额头传来的带着他气息的凉风。我踮起脚凑的更近了,温热的鼻息喷在他的脖颈处,他慌忙向后退了一步。
“我娇皮嫩肉的,你这一下可疼了。”
“娘娘还没被嬷嬷打习惯嘛。”
“你!”
这张嘴还真是得理不饶人,我瞪着他,宣泄着自己的不满,看他面上毫无变化,便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听说傅珩之凯旋而归,全宫上下都在为他举办庆功宴,好生热闹,教习嬷嬷也破天荒的批了我三天假,我也效仿她给落雪阁所有的奴才们放了三天假,准他们参加庆功宴,出去玩上一玩。想来傅珩之回来了,那个小暗卫应该也回去复命了。这么些日子,我从他嘴里套出来信息少得可怜,这暗卫嘴紧的很,还不如我门前的宫女说的多。
入夜,这落雪阁内外竟是两幅场景,外面鼓瑟笙箫,举杯同庆,好不热闹,里面寂静冷清,灰暗无光,如同死水。
也许只有此时,我才能卸下伪装,享有片刻的安宁。烛火在我的眼前跳动,忽明忽暗,火光间,我眼前尽是大夏国破的画面,我恨…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谁?”
“奴婢奉皇上之令,前来给淑妃娘娘送些吃食。”
说话的小宫女自顾自的走进殿内,站定在我的身旁,不紧不慢的布菜。
“你是哪个宫的?”
我瞧她实在面生,不曾见过。
“奴婢是乾承殿的。”
她在撒谎,傅珩之身边的宫女我大多混了个眼熟,唯独她,当真从未见过。我不清楚她的目的,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皇上关心娘娘伤势,不能去前厅赴宴,特意命小厨房新做了一份,差奴婢送来。”
“我瞧你面生,可是新入宫的。”
她布菜的手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
“娘娘好眼力,奴婢是从小厨房刚提拔上来的。”
“你们小厨房还有随身带匕首的习惯啊?”
她面色一变,从袖口中掏出匕首朝我刺来,我也不是吃素的,翻身躲过,手中没有可以还手的东西,我除了躲避别无他法,旋即把桌子朝她掀去,给自己打个掩护,争取些时间。
她拿匕首的那只手再次直直地向我刺来,我抓住她的手腕向后一折,她吃痛失力,匕首掉了下来,我趁机接住,在她做出下一动作之前抵住她的脖颈。
“谁派你来的。”
她不回答,反而反问我
“你是如何得知。”
“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我拔下头上的簪子,插进洒落在地的饭菜,银簪瞬间变黑。
“你做了两手准备,一是有毒的饭菜,可你没想到被我拆穿,于是打算用匕首杀了我。若不是见你脚步稳健,手上老茧密布,我定然会觉得你只是个普通宫婢。”
“你看起来不像她们说的那般愚蠢。”
“今日我若放你走,他日必有祸患。”
我刀尖向她喉部近了一分。
倒是我低估了她,她弹开我的匕首,欲逃跑,我跟她的搏斗又一次展开,今日已让她知道我会武功,那定然不能让她活着离开。
看着她跳出窗外,我也跟着出去,一根树枝不差分毫的插进她的心脏,下一秒她就这样直直地倒在我面前,入眼的是傅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