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歌刚溜出宫,还没来得及高兴,她很快就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没带钱。
她从小就锦衣玉食,从来就没缺钱过,她出宫走得急,没想到带钱。她翻了翻储物袋,里面的钱不多,珠宝倒是有几样,可她不舍得当了换钱。
二公主逃出宫,自然要引起一阵风浪,可惜在城门关闭之前,苏璃歌已经逃出皇城。
储物袋突然动了动,里面的传音符闪着光。苏璃歌将传音符拿远了些,皇后微带怒意的声音响起:“苏璃歌,我本以为你是一个乖巧的,居然跟你生母一般胡闹!罢了,这就是命吧。苏璃歌,我给你一年时间在外面潇洒,等你回来之后,乖乖给我做储君。有什么事,不想在外面玩了就给我回来,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就燃信烟或者跟我说,当地的死士暗卫会保你平安。”
苏璃歌有些感动。顾晴燃是顾丞相之女,年轻时是江湖上闻风丧胆的女魔头,她成立了一个帮派,在当时有极大的影响力,可惜后来嫁给太子后解散,顾晴燃就在全国范围安插了死士,这件事很极人知道,就连当今的帝尊都不知情。
德修帝还是太子时就不务正业,娶了顾晴燃后才开始学习如何当一国之君,本来以顾晴燃的功绩,可以封为“帝后”,可是被顾晴燃拒绝且一直安分守己当一个皇后。在北刹域,皇子为储君称帝子,继位后其妻可享有共同执政权,有执政权的为帝后,无执政权的为皇后。
苏璃歌含着泪回复:“我知道了,母后。”
顾晴燃很快就道:“对了,你是不是没钱了?没钱自己想办法,混不下去就给我滚回来,我肯定不打你。”
顾晴燃在外人面前自称“本宫”,而在她面前喜欢说“我”。
手头上没有多少钱,苏璃歌本想着玩几天就回去,可听到顾晴燃最后一句话,就不由想起顾晴燃微笑暴揍德修帝的样子,心里颤了颤。
现在回去肯定要玩,等过段时间再回去说不定她老人家就消气不打她了。
下定了决心,苏璃歌就往一个方向离去,刚开始的日子还算潇洒,到后来实在忍不住把储物袋里值钱的东西拿去卖了,到最后真的没有一点钱,她开始了风餐露宿的日子,白天摘野果晚上睡破庙,后来发现捡破烂能赚钱,就开始边捡破烂边流浪,有时候在野外饿极了就喝河里的水,刚开始还会拉肚子,后来渐渐习惯。
破烂不是随时都可以捡,也不是随时都可以卖钱,有些人见她是一个小姑娘,少不了坑她一笔。苏璃歌一个从小被灌输礼仪的人,学会了像个泼妇般吵架讨价还价,不然会饿肚子。
苏璃歌字不错,她也尝试过给人代写书信赚钱,可人家一瞧她是个小姑娘,不如旁边长胡子的三十岁大叔看着专业,来找她代写书信的人是极少的。
体验了一遍穷人的生活后,苏璃歌有些泄气,看来没钱外面真不好混。
苏璃歌又离开了一座城,她一直往一个方向走,终于来到一个叫晚雨的小镇。附近有几座小镇,但苏璃歌觉得这个名字好听,就来了。
途中苏璃歌遇到暴雨,她不得已在一颗树下避雨,此时夜已经深了,苏璃歌看着远处的一条街,心里盘算着等会要是敲门避雨,人家会不会把她赶出来。
苏璃歌在雨中走着走着,浑然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脚底一软,就昏死了过去。
翌日清晨,长久街上一阵迷雾,露珠从草尖低落,一只蜗牛在青石板上划过。街上寥寥几人,一个年轻男人背着箩筐出现在街上,此人身姿端正,五官清秀,眼神带着淡淡的温柔。一家包子店正在开张,见到来人,哟呵道:“呀,陈湛今天起来这么早啊。”
陈湛笑着回应道:“是呀,一大早就上山采药了。您今天也这么早啊。”
老板是个手臂结实的男人,他一边搬板凳一边说:“我哪像你这般逍遥自在啊。”
陈湛笑了笑,就往街尾走去。雾色渐渐散去,陈湛惬意地摘了一朵小花,好心情地在手里把玩,突然余光看到柳树下躺着一个人。医者仁心,他急忙跑去将人枕到手臂上,仔细一看竟然是个小姑娘,十六七岁的年纪,脸上扑满了灰看不清容貌,破旧的衣裳还湿哒哒渗着水。
陈湛看了眼被浸湿的衣服,空出来一只手抚上她的额头。
烫得吓人。
陈湛看着女孩惨白的嘴唇,立即将她抱起带回了医馆。
医馆在长久街的结尾,前堂是医馆,有几个伙计坐堂,后院有几间房屋,一颗槐花树高大粗壮,树叶油增发亮。
苏璃歌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她警惕地坐起身来,环视周围。她在一间不算大不算小的房间里,窗户房门都被打开,阳光肆意照射进来,洒下一片暖意。
苏璃歌检查了一下自己,那件破旧的衣服被换下,她身着一件不太合身的衣服,幸好储物袋在神识空间里,不然“厌色”一丢,顾晴燃不得骂死她。
“听说晚雨镇附近有一座大山。”苏璃歌自言自语道,“可以试试捕猎卖钱。”
界灵大陆的妖兽分为两种,一种是还为修成人形的灵兽和已经修成人形的妖,都是可以被人类契约,提高作战能力,从而出现了一些热门职业,比如训兽师,驭兽师,捉妖师等。
在修仙者中,大多数都会选择培养几种副业,最火热的副业有炼丹师,制符师,炼器师,驭兽师等,苏璃歌选择的便是制符师,不过天赋不算高,就算画符来卖钱也没多少人买,符箓千变万化,极易出现问题,所以一般人都会选择去高级门店去购买,市井小市籍籍无名的制符师几乎难以生存。制符的符纸墨水都需要购买特殊的材料,这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苏璃歌想着,觉得生无可恋。在外面混日子可真难啊。
一阵脚步声传来,苏璃歌顺手把衣架上的外套套在身上,穿好鞋子走出房门,来着是几个年轻男女,为首的一个男子眉眼带笑,极其耀眼。
苏璃歌眼神从他们身上移开,突然他们之中的一个女子向她走来,她手里端着一碗药,笑着问苏璃歌:“姑娘,你总算醒了。”
“是你们救了我吗,谢谢你们。”苏璃歌扬起一个笑脸。
少女摇头道:“是陈湛把你救回来的。”
苏璃歌笑意不减:“是么?请问哪位是陈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