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贺峻霖觉得荒谬。
自己的整个生活都荒谬无比。
从小在儿院长大,接受全图普及的九年义务数育,不不
考了一间勉强能过得去的大学,浑深醒驱地过完四年,又出来接
份能限胞自己的工作,本以为自己的生活已经稳定下来,但生活总美
很适时恰当地给他当头一棒。
就在刚刚的几个小时里,他的心情大起大落,仿佛坐了-一个
车般跃宕起伏。先是上完班后莫名其妙地被老板叫到办公室里,
交了解雇信和薪水。然后是在那两个普普通通的信封之间,居然头着
一个裱了金花印了红泥的深褐信封,里面的内容大概就是因为他优秀
的理财能力,被雇用了。
这是什么意思?
先给一个巴掌然后再给一个枣?
深褐信封上那红泥印上奇怪的图章和用墨水笔优雅写下的署名
处,图章隐隐约约可见一栋可称怪异的建筑,黑色醒水落下的清秀字
迹还发出一阵幽幽的清香。
十八号公馆?
这是什么地方?
他在连城生活了十几年,
虽不能完全说这个城市他知根知底,但大概的他都知晓熟悉。连城是一个衡海的小城市,因为围绕的环山,上级级府很少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坡市,偶尔超起来完善一下设施政策,转身就晾在一边。除了电视上少得可以用一个手掌数过来的报道,很少人知道这个偏僻的小城市。
但恰怡就是因为政府的放松,连城人得以自由展翅,贸易经济速
度倒是一直处于中上水平,市民的生活也不差,甚至比某些大城市发
展得还要好。
贺峻霖从小就接触这座城市,小到哪个街边的小贩,大到这城市的建筑分布,他都略知一二。加之他工作的性质,平时需要走动交际,对连城的上流区域更是无比熟悉,他自认自己是全公司最熟悉这座城市的人。
然而现在,他看着牛皮纸上的地址,露出了颇为狐疑的神情。
连城公馆路第十八号。
他怎么没有听说过连城里有这条路?奇了怪了,自己平时走走停停,也似乎很少在路牌地图上看到这条路。
满心疑惑地翻过纸张,紧蹙的眉毛这才悄悄平缓了些,好家伙,原来背后有详细的路线行程。
望着海平面落下的艳阳,摸香烟的手在口袋里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放弃地垂了下来。
去吗?
当然要去。
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除了孤儿院的孩子们,对他最亲的就是那经营孤儿院的奶奶。奶奶一直温和善良,对每一个孩子都真心真诚,仿佛是亲生儿女一样。贺峻霖最粘的也是她,身为童年时期唯一的爱的感知来源,他一直很感谢她,感谢她待他如此好,惑谢她让他像其他孩子一样健康平安地长大,感谢她支撑着自己上学工作,感谢她所做的一切。
贺峻霖甚至下定决心认为,自己的后半生都是用来报答孤儿院,
报答奶奶的。
如今被公司解雇,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工作,那信上不菲的金额很难让贺峻霖拒绝,而那神秘的地址也让他充满兴趣好奇。
既来之则安之,贺峻霖想。
贺峻霖把口袋里的香烟盒摸出来,扔在路边的垃圾桶里,沉入夜晚而变冷的海风迎面吹来,多了几丝凉意,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头顶滑过,警觉回头,却只是一条空荡荡的街道。
是幻觉吧?也许是自己累了?
贺峻霖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西装,加快了回家的脚步,没注意到身后掉落的一朵栀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