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萸公主。”
叶冰裳施施然对李曦行一礼将李曦因惊讶飘远的思绪拉回来。
“叶小姐。”李曦回应,满眼惋惜的看着叶冰裳。
“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叶冰裳自寻了个位置坐下,挑眉睥她一眼。
李曦想说惋惜她出尘若仙子却落个与姐妹共侍一夫的下场,哀叹萧凛情根深种难得好结果……
但她说不出口,毕竟是她坏了萧凛与叶冰裳的好姻缘。
她是最没资格对此事指手画脚的人。
“叶小姐来找我做什么?”李曦深吸一口气,眉头皱成一团。
她颦眉的样子与萧凛皱眉的样子颇为相似,像一座受万民供养的神像因忧心世间生灵微微蹙眉,庄重威严的神明垂首看生灵。
“公主还是唤我一声昭华夫人吧。”叶冰裳依旧没有正眼瞧她。
纵然萧凛于她没那么重要,她也不喜欢可以始终陪在萧凛身边的李曦。
“你与景帝……”李曦小心翼翼问出她疑惑之处。
叶冰裳看向她的眼神在听到她的问候后添了刀锋。
“是我冒犯了。”李曦非常识趣的向叶冰裳道歉。
“公主可知宣城王在何处?”叶冰裳将话题转移到萧凛身上。
“自然是与盛国军民同在。”李曦愣了一下,依自己对萧凛的了解说出他可能在的地方。
叶冰裳闻言无声笑。
笑容似山花遍野,夺目舒心。
李曦莫名觉得这笑容别有深意。
莫不是萧凛被景帝捉了?
她这样想。
又觉得不太可能,景国这几日未有军队调动,萧凛也不是傻子,怎可能那么轻易被景人捉到?
若是在盛国宫变那晚上……
李曦看向叶冰裳,眸间带了探究。
叶冰裳在李曦的注视下起身离开,没有一丝一毫尴尬。
李曦抬手描了描眉叶,有些无措。
她本就因为萧凛忧思过度,叶冰裳又来欲盖弥彰叫她再难安眠,时刻挂念着那许久未见的人。
直到景帝召见她,被召见的还有安国使臣。
李曦认得那个伯伯,他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在朝堂上和父皇吹胡子瞪眼,经常把父皇气得不轻。
他还弹劾了许多人,后宫不少妃嫔皇子公主都被他挑过刺,李曦也未能幸免,所以她真的很怕他突然化身言官不分场合把她这个未能尽职尽责的和亲公主骂一通。
好在他知道这里是别国国都恭恭敬敬对她行了礼,然后不卑不亢的与景帝交谈。
李曦不用听就知道他们在讨论两国结交之事,景国刚经历一场大战,及时与邻国结善才能更好的休养生息,言官似乎抓住这一点正在向景帝狮子大开口。
那帝王倒是不恼不怒,眉眼含笑的看向李曦。
李曦觉得他的笑很不真诚。
“大人若要如此,这温萸公主与公主驸马……”
景国少年帝王没有继续说下去。
盛已亡国,李曦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安帝舐犊情深,少不了与景帝沟通,放不放人全在这少年帝王一念之间。
“陛下以为安国当如何?”景帝拿捏了安国皇帝的软肋,言官只能暂落下风。
要安国对景国如何?
景帝在盛国为质多年,一直不晓得外面的世界如何,回景国因为有故人相助,做帝王也是为了报复那设计诛杀他的兄长,与盛国交战是因为自己即为之时两国本就摩擦不断,屠戮盛王宫则是那萧昳先不做人偷他母亲骨灰……
他的一生似乎都在被某只无形的手推着向前走。
他想起般若浮生中的战神冥夜,他那挫败的一生是为何呢?
寒风呼啸的冬夜里,裹着粗布衣衫卖烟花的老婆婆突然出现在景帝眼前。
他还记得叶夕雾说要买了所有烟花时对方脸上的欣喜之情。
应该是欣喜,那神色很像欣喜。
少年帝王又一次不解,不解为何自己感知不道他们所说的礼义廉耻。
“景安两国交好温萸公主可以离开,不管景国付出什么,宣城王必须留在景国治下,除非安国想和盛国一样。”景帝心中有了计较。
一个李曦离开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还能与安国交好。
萧凛在民间极有声望,若是同李曦一起去了安国,只怕很快就会获得安国臣民的赞颂从而对这个害萧凛国破家亡的人愤慨至极,他可不想给萧凛一丝卷土重来的机会。
女儿与素未谋面的女婿,想那安帝也知道如何抉择。
不费吹灰之力带走心爱的女儿和耗费大量财力物力带一个未必能带走女儿的附带品,景帝自己去选的话一定会选带女儿走,除非安帝心怀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