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镜!我来看你了!”
沈容儿兴冲冲地提着一壶酒来到清韵馆。
沈容儿一踏入清韵馆,便闻到一股酒香。
哦?看来她又在喝酒。
沈容儿走进内室,看见在桌案前独酌的海镜,嫣然一笑。
“又在喝酒?正好,我也给你带了一壶,不知能否与你做个伴?”
说着沈容儿将酒壶置于桌上。看着沈容儿放到桌上的酒壶,江海镜眼中闪过一丝波澜。
“也不说声提前要来。”
“哦?海镜这是嫌我不请自来了吗?不知这次,你是要赶我还是要留我呢?”
江海镜回想起当晚沈容儿喝醉之后的媚人姿态,她轻笑着摇了摇头。
“不想赶,也不敢留。”
“行了,坐。啊不,娘娘请坐。”
沈容儿笑意更深了
“你看,海镜已是醉了,同我还这么客气做什么。”
说罢,沈容儿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江海镜故作正经
“容儿,你有所不知,上次你来时,竟让嫔妾找到了与昔日好友作乐时的感觉。嫔妾一声娘娘只是想提醒自己,莫要纵酒成性,往后失了尊卑呢。”
“哦?难不成本宫同你入宫前的旧友中的某人有所相似吗?”
江海镜摇了摇头
“谁人能与容儿相似。相似的是……镜海居士和宸妃面前的我吧。”
勾起往事,她神情越发郁郁,沈容儿忙同她在桌前坐下。她似是会意,为自己和沈容儿各斟了一杯酒。二人对酌片刻,渐至微醺。江海镜迷蒙着双眼,视线在沈容儿身上飘忽不定,难以捉摸,似乎想要越过沈容儿的面容,找到些别的什么。
注意到江海镜的视线,沈容儿出声询问
“又在想你的朋友了?”
“为什么这么觉得?”
“你借酒浇愁,不就是为了怀念往昔?”
她垂下眼帘
“独饮时是,有宸妃在,自然不是。”
沈容儿有些不解
“这话又怎么说?”
“宸妃陪嫔妾共度当下,嫔妾却追忆过往,岂不是辜负?”
江海镜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视线
“哦……好酒本就该配以美色,一群穷酸文人哪及得上花容月貌,宸妃不必误会。”
闻言,沈容儿脸色微红。哼……真是大言不惭
“下次让丫鬟换个别的口脂吧。”
“不好看?”
“油得很。”
“……嫔妾醉了,没有听清。”
江海镜阖上了眼帘,已是半醉半醒,看来也该离开了。沈容儿起身离开了清韵馆,走之前她为江海镜留下了一些仙桃浆。
沈容儿与陶凝筹谋编造的朱玉润不敬先祖的谣言在后宫之中渐渐传开了,不久后,掖庭开始着手调查此事。
漪兰殿内,朱玉润将瓷瓶器物摔得粉碎,殿内的地上一片狼藉,宫人们跪在一旁瑟瑟发抖。
“娘娘……大皇子来了……”
只见一个十三四岁少年此时正躲在门框后面不知所措地看着朱玉润。见大皇子来此,朱玉润放下了手中的瓷瓶。
大皇子走进殿内,小心翼翼地开口
“母妃……你怎么了?”
朱玉润紧紧抱住大皇子,泪水夺眶而出
“睿儿……你可一定要为母妃争口气啊……”
大皇子轻轻试去朱玉润脸上的泪痕
“母妃怎么哭了?”
“母妃不中用,累得你也不受你父皇重视,不过睿儿,你要牢牢记住,你作为皇长子,将来要继承你父皇的江山,你可千万不要让他失望啊。”
朱玉润的贴身侍女看向一旁跪倒一片的宫人蹙了蹙眉头,她将那群宫人带离了漪兰殿。
朱玉润抚着大皇子的脸郑重地嘱咐他
“以后,母妃就只能指望着睿儿了,睿儿一定要用功学习,否则……母妃所有的心血就都白费了……”大皇子听着朱玉润的话,沉默不语
“睿儿,你记得,千万不要让二皇子超过你,否则将来,皇后一定容不下我们母子……”
大皇子皱起了眉头,似是很不情愿,他挣开了朱玉润的环抱,朝她行了一礼
“儿臣明白了,儿臣还要去复习功课,就不陪母妃聊天了。”
说罢,大皇子离开了漪兰殿。
凤仪宫中
“她真是这么说的?”
皇后落下棋子的手顿了一顿,她抬眼看了一眼前来通报的宫女,将手中的棋子重重落下。
“本宫知道了,你去让她盯紧朱妃。”
“是。”
宫女退出了凤仪宫,皇后将棋盘上的棋子一个一个地收了起来,然后转向长御
“去将蒋更衣请来。”
朱玉润疑罪未明,这些天来皇帝心情不好,也一直没有召见妃子,直到这一天。
敬事房报——
江贵人江海镜侍寝
沈容儿吩咐宫人做了些下酒菜,正打算带着酒壶去海镜宫中同她喝酒聊天,听到今晚皇帝召了海镜侍寝,她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
她入宫这么久陛下第一次召她侍寝,自己是应该替她高兴才对吧?她总归是要侍寝的,日后也要有个一儿半女的才能在宫中站稳脚跟。
只是……
沈容儿有些郁闷,她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海镜这样光风霁月之人,皇帝如何能配得上她?
沈容儿心中不愿让她侍奉皇帝,可又无可奈何,只得一杯一杯地喝着闷酒,最终她醉倒在了桌子上。
重华宫
大皇子正端坐在书案前练字,一个宫女走到了他面前
“大皇子这字,真是越来越好了。”
锦芳含笑看向大皇子
“锦芳姑姑,你来找二弟吗?”
大皇子向皇后身边的锦芳询问
“大皇子,皇后娘娘有请,请随奴婢来吧。”
大皇子心中纳罕,皇后为何会突然召见自己,他带着疑惑跟锦芳去了凤仪宫。
凤仪宫内
皇后正坐在主位之上,看见远处渐渐清晰的大皇子的身影,她带上了一抹慈爱的微笑
“儿臣给母后请安。”
“快快请起,坐吧。”
皇后满眼慈爱地看着大皇子,眼中带着些许欣慰
“不知不觉,你都这么大了。众多皇子中属你年纪最大,也属你最省心,不像瑾儿,前两日还闹着不去学堂呢。”
“二弟天资聪颖,儿臣愚钝,虽比二弟早几年入学堂,却不及二弟学得快记得牢。”
二人客套了几句之后,皇后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哦,对了,本宫听说……你母妃前几日在自己宫中发怒,没吓着你吧?”
大皇子想起当日朱妃的话,心中一阵慌乱,他看向皇后,皇后正满脸关切地看着他,他赶忙否认。
“没……没有,母妃心情不好,儿臣只是想去安慰安慰她。”
皇后眼中情绪不明,她深深地看了大皇子一眼后阖上了眼帘。
“是了,你母妃脾气不好,你平时也多劝劝她,动怒伤身,别让她为了某个人某个事就大发脾气。行了,本宫倦了,你回去吧。”
“儿臣告退。”
大皇子退出了凤仪宫,看着大皇子的背影,皇后的眼神逐渐转冷。
蒋更衣自屏风之后走出,对大皇子嗤之以鼻
“母亲是个不中用的,儿子也没出息,这样资质的人也配觊觎皇位江山。只是朱妃跋扈,竟生出这样一个胆小窝囊的儿子,想是平日朱妃没少斥责他。”
皇后端起一旁的茶盏轻抿了一口
“大皇子再窝囊,也终归是陛下长子,谁能说得准日后他会不会继承大统呢?”蒋更衣听出皇后话中的意思,它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慢悠悠地开口
“嫔妾知道了,只是这法子不易,不知皇后娘娘……”
蒋更衣看向皇后,皇后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你只管去做,你要的东西本宫会给足你,记住,本宫从未指使过你,明白吗?”
蒋更衣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自行告退了。
一月过去,朱玉润不敬先祖一事定罪,朱玉润被降为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