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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淡淡地与进忠说道:“乌拉那拉氏不值得本宫费心,但是她让人作呕地方多了,本宫也觉得厌烦。”
“让娘娘厌烦的人没有存在的必要。”进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惹得嬿婉轻笑了一声。
“但乌拉那拉氏死得过于直接,反倒是让令主儿失望,奴才会好好吩咐内务府的~”
她默许了这个命令,旋即便随意对站在旁边的兰笤说道:“舒贵人对皇上痴情,看在她与乌拉那拉氏同住延禧宫的份上,本宫也就赏她几分垂怜… …”
兰笤向嬿婉深深行了一礼,身为她的忠实傀儡,她心中自然明了主子的意图。那些特制的香料,无疑是为意欢精心预备的。
或许是因为弘历听闻了宫中种种流言蜚语,又或许是被意欢那清冷而带有些许书卷气息的面容所吸引,她竟渐渐赢得了皇帝的宠爱。一时间,意欢的声势竟盖过了如懿,成为了后宫中较为受瞩目的焦点。
“舒贵人与娴贵人同处一宫,娴贵人理应为舒贵人感到欢喜才是。毕竟,共享一宫之福,亦是娴贵人您难得的幸运啊。”阿箬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轻声细语地说道。
没有人会认为阿箬是真的单纯无知、阴阳怪气的嘲讽话语,更让如懿增添怒火。
“慎贵人昔日为奴为婢,竟连最基本的宫规都未曾学全,在长春宫……又怎容得你如此放肆?”如懿轻启朱唇,语气虽平缓却字字珠玑,暗含锋芒。然而,她那看似平静的面容下,眉宇间却隐隐透出一股不为人知的阴冷之气,与表面的从容自若形成了鲜明对比……
阿箬不恼,反倒上下打量她,一脸讶异:“嫔妾也未曾听说过娴贵人掌管宫中事务呀,娴贵人难不成是知晓皇上要册封你为一宫主位,所以摆着嫔主的架子来训斥我?”
“你!”如懿被气得头脑发昏、咬牙切齿地望着阿箬,只见阿箬笑意赢然地瞧着自己,小人作态!!
“放肆,皇上心意岂是尔等可以妄加揣测的?”高晞月语气平平,却透出几分冷意。她目光微抬,正迎上如懿那狠厉的眼神。
高晞月本就不是什么好心人,更何况她和如懿的仇算得上深厚,因此高晞月冷冷吩咐一句:“茉心,掌嘴!”
“啪——”
高晞月冷声道:“娴贵人,请收起你那令人反感的目光。本宫身为贵妃,而你不过是一名贵人,以下犯上,实属不当。今日,本宫便要好生教你一番何为宫中的礼仪与规矩!”
“啪——”
“啪——”
“啪——”
“好啦!这是怎么了。”富察皇后心中不悦高晞月在她的长春宫就敢动刑,可是也知道如今的高晞月并非那么好糊弄了。
高晞月裣衽施礼,裣衽间微挑黛眉,轻启朱唇,语调平说着:
“妾身身为协理六宫之一的贵妃,本当教导娴贵人宫中礼仪与规矩……娴贵人久居冷宫,恐已将礼仪规矩忘却殆尽。皇后娘娘或许应为她另请一位礼仪嬷嬷,以免失了皇上颜面?”高晞月言辞间,满含讽刺之意,字字珠玑,直刺人心。
谁都看得出来,高晞月在羞辱如懿。
如懿泪光盈盈,却强忍不落,即便此刻的狼狈已令她羞愧难当。
“贵妃,言语过了。”富察皇后微微勾起了嘴角,做出端庄贤惠的模样,随即道:“娴贵人失礼于贵妃,如此,贵妃责罚你也罢。”
如懿强忍着心底翻涌的屈辱与深沉的恨意,却不得不屈膝俯首,向富察皇后恭敬地低语:“是嫔妾……今后定不会再犯。”
“乌拉那拉氏的教养,实在不敢令人恭维。”嬿婉语气慵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声说道。
如懿愣愣地看向嬿婉,语气尤为怨毒:“令贵妃,我敬你是贵妃,你怎敢如此——”
“啧,蠢东西,向本宫请示了吗?就敢随意插话!有没有规矩!你还敢说你乌拉那拉氏的教养、礼仪、规矩还有!?”
那双冰冷而充满威胁的眼睛漠然地盯着如懿,令她瞬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嫔妾、嫔妾……”
富察皇后着实头疼,高晞月闹完,嬿婉又开始闹起来了。
“还不跪下,认错。”
在嬿婉的凝视之下,如懿瞬息间已明了局势,语气虽谦卑,却难掩心中隐忍的怨愤:“臣妾知错了。”
“乌拉那拉氏,你为下不敬,本宫饶你多次,不曾想你一点长进都没有,真是蠢得无可救药,让本宫厌烦至极了。”嬿婉语气不耐烦,旋即想到什么,便好笑起来。
“本宫曾听闻,乌拉那拉氏你在选秀之时,竟于大庭广众之下失了礼数。如今你还敢言称自己的教养规矩无瑕可击?如此胆识与自信,倒真令人叹为观止呐!”
阿箬像是忆起了某些陈年旧事,脸上浮现出一种复杂难言的神情,那是一种交织着忧怯与张狂的独特神态。“娴贵人的礼数从最初便是如此,本以为岁月流转间她会有所改变,可谁曾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娴贵人却依旧停留在原地,未曾迈出半步呀!”
如懿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收敛一切的不满之心和高傲,正经的向嬿婉道歉。
嬿婉量了她一炷香的时间,不曾想,这长春宫中竟然没有一个人与嬿婉唱反调,如懿不由得心惊,就连皇后也默不作声……
如懿终于明白了她与嬿婉之间那道无法逾越的鸿沟究竟在何处!这一刻,无数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憋屈与不甘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往昔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这巨大的反差像一把锐利的刀,在她的心口狠狠地剜着,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场插曲别是过去了……
当弘历听到长春宫请安的消息,只是笑着赞了一句嬿婉。
“令贵妃为人重规矩,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