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海兰没想到弘历真的可以肆无忌惮、清白极了来指责自己。
分明是弘历的错啊!!就算已经黑化的海兰也忍受不了…这脏水泼在自己身上的滋味;可是她也清楚自己不能表露,只能恨恨地隐藏着自己的情绪。
只不过现在格外情绪敏感的弘历将她的情绪感知的十有八九...
“贱妇还不滚回延禧宫!!难不成还要拿着皇嗣胁迫朕?!!”弘历怒斥道。
“嫔妾……”海兰显然没有想到,会是面临弘历的暴怒。
看向站在他身边的令妃,她咬了咬牙,她才做不来自甘让人轻贱的玩物,姐姐那么高洁傲然、自己怎么可以如此没有傲骨呢?
海兰:“嫔妾告退!”
海兰带着心里的愤慨,行了一个礼就离开。
养心殿殿内
“这珂里叶特氏当真是不懂事,如何能照顾好皇嗣。”弘历在面对嬿婉这个贵女的时候,情绪显然收敛许多,满口抱怨着。
“珂里叶特氏何德何能抚养皇嗣?臣妾瞧她倒是没规矩的样子,惹人厌烦。”嬿婉神色淡淡地说着,“皇上既觉得珂里叶特氏不配,那便是不配——”
旋即嬿婉缓缓露出一个浅笑。
“皇上金口玉言,岂会不降旨意,令海贵人于怀胎之时深思己过,以免再敢对人颐指气使。”
“依爱妃所言,进忠。”
嬿婉随着他的目光看向看向从外面进来的人。
她记得。
此人不正是帮扶卫嬿婉、最后惨死在卫嬿婉手中的御前副总管进忠。
“奴才在。”
“传朕旨意,贵人珂里叶特氏,言行无状,举止失当,屡屡逾矩,于御前失仪,不守妇德。然念其怀有身孕,不忍苛责,着令抄写《金刚经》百遍,禁足于延禧宫,以反省己过,警示他人。”
弘历真心厌恶海兰,又继续说道:“珂里叶特氏...身份卑贱,不配抚养皇嗣,这贵人位置已然还是她高攀了,诞下皇嗣之后便把皇嗣交给寿祺皇贵太妃抚养。”
寿祺皇贵太妃、也就是孝懿仁皇后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元年十一月被弘历尊奉为皇祖寿祺皇贵太妃。
嬿婉也不说什么了,毕竟她可不想要让海兰好过,所以孕期里面的苦头,珂里叶特氏是绝对活该该受着的!她不配为人母,就凭她的所作所为。
回到延禧宫的海兰没想到自己苦日子还没有结束……
送来的膳食虽说都是大补,可是不是凉的便是已经放了许久的、难吃至极的;其他一律按贵人位分来,还有自己还要没日没夜抄写金刚经,她字写得又不好,很多时候要重新誊写一遍...
还有孕期中的细碎的小毛病,肚子痛、脊椎痛、尝尝感觉全身阴凉没有温暖。
海兰尚且六分清艳美貌,也被磨搓了不少——要不是她还心系尚且在冷宫中的如懿、说不准也熬不过去呢。
逐渐入了夏,永寿宫也开始用上了冰。
永寿宫内
宫女们轻手轻脚,井然有序地忙碌着,为夏日的到来精心准备着所需之物。殿内换上了闺阁女子最为钟爱的夏日香料,那香气氤氲,令人心旷神怡,仿佛能洗净尘世的烦忧。一缕缕清幽的香烟,在正殿中缓缓升腾。
春婵上前轻轻行了一礼,微微带着笑容:“娘娘,延禧宫那位海贵人,想要服用朱砂呢。”
嬿婉也不惊讶,海狗嘛、总归是狗,爱舔也没什么。
“嗯——本宫倒是有些好奇了……”嬿婉语调柔和,却透着一股冰凉的媚意。
此时的嬿婉,身着一袭清蓝色刻三蓝云祥单袍,袍身精致细腻,云祥图案以银线勾勒,如同浮雕般跃然布上。袍下摆随风轻摆,仿佛云中游龙,灵动而神秘。她头盘发辫,以鎏金穿花戏珠钿子点缀,钿子上的珠玉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宛如点点星辰。她的面容清冷威严,眉如远山,目若秋水,唇红齿白,尽显绝世容光。这般容貌,非但未因那清冷之气而失色,反而更添了几分清艳绝世的风姿。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透出一股不凡的气度,令人不敢轻易靠近。她如同一颗高悬天际的明珠,光芒万丈,却让人难以触及,只能远远地仰望,赞叹其绝世之美。
“这个贱婢怎么弄到朱砂?又怎么控制好剂量……服用下去?”
“那位海贵人想要以医术不精的理由,让那位李太医知难而退呢;同时海贵人倒是还接济冷宫那位,只不过嘛,据奴婢所知、海贵人体己也所剩无几了。”
“去给三叔好好说道,想必三叔有数——慎刑司叶心那个贱婢可活得痛快了?”嬿婉淡淡询问着道。
“自是痛快,叶心那丫头性格倒是倔强很,不过嘛……”春婵笑容愈发深切:“她再如何,到底是惹了主子厌弃,什么傲骨也没有了,如今还要避着慎刑司嬷嬷,以免犯了错,只能乖乖收敛那些气性了~”
春婵深知嬿婉对叶心的厌憎,却也不便多问,心中自是明白,嬿婉自有其缘由。她只想着,自己应尽心尽力,令那些人饱尝痛苦之苦。
“待延禧宫那个贱婢生产完后,二阿哥的死便……该让咱们“端庄大气”的皇后娘娘知道了吧!丧子之痛……杀子仇人却活得好好的~本宫也不愿看到呐。”
春婵轻快地应道:“是~”
嬿婉拈起一方糕点,那清甜之味缓缓散开,令人回味无穷。
“令主儿,”黄中诚[永寿宫内的领头太监]躬身行礼,声音低沉而恭敬,“进忠公公来访,皇上赏赐了几瓶西洋香水与珍珠,皆已送至您处~”
嬿婉:“那便如此……让,进忠公公进来吧!”
“奴才给令妃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进忠弯着腰,极为恭敬和虔诚地行礼。
“奴才……特来为令妃娘娘呈上御赐之物。”
嬿婉:“既如此,那就有劳进忠公公。”
进忠感受到上方那道目光投射而来,平日里机敏狡黠的他,此刻竟前所未有地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