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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囧穿二与君谋

天亮后,全城戒备森严,所有人都要经过检查才能进出城门。

启星受伤不能去寻找大夫,幸好月牙儿从小就照顾自己,知道怎么寻找草药。可是客栈他们是待不下去的,许子卿发布全城搜捕令,出动所有官差士兵搜寻他们三个人抢回云霄剑。

而他们两个人躲藏在一个破庙宇内,启星伤势较重,难以逃跑,月牙儿在破庙宇照顾昏迷不醒的启星。

睡梦中,启星总是孤独一个人,他被所有人严厉对待,生活中好像只有学习和武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大家总是不满意,明明他就很努力却总是被人忽略。

身边的人都有父母细心教导,可是他却被沈亦轩屡次打击,就连亲身母亲也没见过。

他很想询问沈亦轩关于母亲的事,可是沈亦轩从不肯多言。

启星开窍的迟,对于别人轻而易举就学会的功夫,他总是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学会。沈亦轩经常来考验他,一发现他有什么不好,就用藤条鞭打他的后背。后背传来一阵一阵火辣辣的疼,启星忍着眼泪,一鞭,两鞭,三鞭……每次鞭打启星咬紧牙关绝不喊疼,额头上的冷汗也不知道流了多少。

夜晚,自己帮自己擦药,看着泛黄的铜镜里面的自己,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没人疼没人爱,睡觉的时候只能够侧躺着,不让后背接触床单。

昏迷中的启星似乎被惊醒,猛地睁开眼睛,强烈的阳光照射在他眼睛,他单手挡住阳光,从床塌上爬起来。

“你醒了?”经过一夜休养,启星睡在破旧的木床上,上面放了许多稻草,他慢慢醒过来,脸色苍白“我们这是在哪里?”

“我们在一处破庙宇内”月牙儿扶着他靠在墙边。

月牙儿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启星是因为她才会受伤,她的目光落到放在地面上的云霄剑,云霄剑重要吗?现在想想却又不觉得那么重要了。

月牙儿端着热乎乎的药走过来,启星面色有些苍白,一手准备接过药,可是手不由自主微微发颤。看他还是虚弱无力,月牙儿扶着他的手关切道“我来吧”

用汤勺舀了一点黑乎乎的药汁,轻轻吹吹,送到启星嘴边,启星抬眼注视月牙儿,眼中有些动容。

药还没送进嘴里,启星就突然吐出一口血,月牙儿看到他吐血,声音带着一丝着急:“你没事了吧?”

“我没事”看到了月牙儿着急,启星脸上恢复平静,默默地将嘴角的血迹擦去。

月牙儿似乎欲言又止,她照顾受伤的启星时,发现他后背有许多疤痕,想要询问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启星站起来后直接询问月牙儿:“张君洛呢?”

“我还没找呢,一直在照顾你”月牙儿一下子想起来,她微微蹙眉“应该没事吧?我下午去打听打听一下情况”

“我和你一起去”启星似乎不愿意等待。

月牙儿只好点头。

中午,月牙儿和启星准备前往街头打听情况。

这边,张君洛正在寻找月牙儿和启星,经过昨天晚上,他们已经变成了头号通缉犯。整个城中,官差来来回回,挨家挨户的搜索着。

张君洛带着斗笠,躲在小巷子偷窥街道一举一动。现在还在搜寻他们三个人,也就是月牙儿与启星两个人平安无事了。

他看到街道一处,有一群官差正朝着这里走来。立刻闪身躲避在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这里只有几只野狗正在吃残羹剩饭,突然察觉身后有危险逼近。

张君洛连续翻了好几个后空翻,几根毒针射中了正在吃东西的野狗,野狗立刻倒地身亡。

“什么人?”张君洛看到有人出手如此狠毒,不由怒斥一声。

一身黑衣长衫的曲优儿,手持长剑,一头整齐的青丝被风吹乱。双眼带着愤怒,仿佛张君洛是她的杀父仇人一般。

“又是你??”看到偷袭自己的人,张君洛立刻警惕起来,左手拿剑,右手放在剑柄上,随时准备回击。

“你为什么要杀他?!”曲优儿嫣然一笑,笑的很美,可是目光中都是哀伤。

“杀谁?”张君洛有些茫然。

“曲长安!”曲优儿轻轻闭目,深深叹息。

“他是你什么人吗?你要为他报仇?”张君洛紧蹙眉头,确定对方是敌人后,右手更加握紧腰间的佩剑。

“报仇?哈哈哈”听到张君洛这番话,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曲优儿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中聚集晶莹的泪花。

“报仇?这个词多么可笑呀”曲优儿一会哭一会笑的,模样疯癫至极,可是她眼中明明那么悲伤。

“既然我杀不了曲长安,那么我就要杀你!”曲优儿说罢抽剑对付张君洛。张君洛立刻回击,两个人打的昏天黑地。

从小巷子打到一处山地,悬崖峭壁处,危机四伏。

张君洛和她无冤无仇,不想伤害她。可是曲优儿用毒针偷袭张君洛,张君洛次次躲避过去,有一根毒针朝着他射过来。张君洛用自己的佩剑,将毒针打回去,毒针就那么不偏不倚刺中曲优儿的胳膊。

曲优儿被自己的毒针毫无准备的射中,一个没踩稳差点掉下悬崖,张君洛立刻飞身扑过去,两个人一起掉下悬崖……

千钧一发的时候,张君洛用自己的佩剑,用右手全部的力气将佩剑深深插入悬崖峭壁之间的缝隙中,两个人挂在半空,张君洛受伤的肩膀渗出血迹,十分吃力自然选择紧紧拉住曲优儿的手。

刹那间,曲优儿震惊至极,双目圆睁,黑色的双眸写满震惊,抬头注视着张君洛“你…为何救我?”

“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你?”张君洛紧紧蹙眉,他的伤口血迹越来越多,脸色不好。

“我要杀你,你还想救我?呵呵,你还是放手吧,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人一个都活不了”曲优儿黑瞳幽深,声音变得很低。她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不知道人生应该怎么走了,现在死在这里到也不错。

张君洛听到她这么说,低下头去看了她一眼,那个女子变得不再那么愤怒充满仇恨,清秀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和月牙儿有些婴儿肥的脸不一样,一张俏丽的瓜子脸上有一对秋水明眸。那眼眸中没有一丝活下去的欲望。

“不行,你不是想要报仇吗?那就必须活着!”张君洛咬牙坚持住,佩剑开始滑落。

“报仇?我的仇没了…你帮我报了…”曲优儿说着,露出一个凄美哀伤的笑容来。

“想一想你在乎的人,所爱的人”张君洛正在查看能不能飞上去,一边安慰曲优儿。

也许说到了她伤心的地方,曲优儿居然笑了出来“什么是爱?”又是昨晚的问题。

“爱?大概就是看到你过得好,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会护你一生”张君洛随口回她。

“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曲优儿伤心的笑容,眼泪落到悬崖下。

“我娘,江湖赫赫有名的侠女,曲长安用爱这个字欺骗了她,让她放下剑拿起锄头,拿起织布机,养家糊口。也是用爱这个字,欺骗我娘另娶她人。最后用爱,杀死我娘“张君洛听到了曲优儿伤心绝望的往事,不由一怔,微微皱眉原来她有如此往事,怪不得总问别人爱不爱她?还要杀死别人,原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爱。

“曲长安杀我娘,可笑我娘到死都还以为她一生最爱的男人会抛弃荣华富贵,放弃知府的女儿和她一起浪迹天涯”曲优儿说完轻轻闭上眼睛,也许是毒针的毒性开始发作了,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很平淡的接受死亡。

也许在她八岁那年,她母亲被父亲亲手闷死。她们被抛弃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中那一刻时,曲优儿就应该死了。也许这一刻才是她这一生最轻松的时候。

“上去!”

张君洛已经坚持不下去,不如放手一搏,用尽全力,将曲优儿扔到悬崖上,自己却掉下去,他掉到一颗歪脖子树上,用全力将佩剑插在半山腰,再用轻功踩在歪脖子树上顺利踩到佩剑上跃到悬崖下,两只手紧紧抓住悬崖上凸出来的石块。

“我不应该活下去的…”曲优儿趴在地面伤心欲绝。

“你活不活等一会再说,能不能先拉我上去!”张君洛伸出头,似笑非笑对着曲优儿道“我快没力气了”

曲优儿用尽全部力气才将张君洛拉上来,张君洛爬上来望了一眼自己悬崖地下的佩剑,看来已经拿不回来了。只能摇头叹息了。

曲优儿被张君洛拉起来,问她解药在哪,曲优儿却并不说话。“得罪了”张君洛看她面色发白,嘴唇发紫,立刻搜索她衣袖搜寻解药。找到一个白瓷小瓶,也不知道是什么,总之翻出来捏住她的嘴强行喂给她。

“你做什么?”曲优儿完全不理解张君洛的行为,她是生是死与他有什么关系?

“活着多好,有朋友,有亲人,有爱人。在这世界太多美好等待着你去发现。何必一心求死?”张君洛忍住伤口,半蹲在地,注视着曲优儿清秀的脸庞,眼中多了一些温柔,抬手轻轻抹去她眼角低落在脸庞的泪珠,怜惜道“多好看的一张脸,若是笑起来一定很美”

曲优儿还是第一次如此接近一个男人不由面红心跳,心头如小鹿乱撞,空气刘海被风吹动,明眸凝视着张君洛,虽不算什么帅哥,却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你自己小心吧”张君洛扶起曲优儿准备离去,他到现在还要寻找月牙儿与启星呢。

启星伤势还好,他坚持出去寻找张君洛,月牙儿怎么拦都拦不住。月牙儿没有办法,只好跟着他一起。

街头来来往往的人中许多官差与士兵,他们两个人假扮老爷爷和老奶奶混在拥挤的人群,如别人同行,几乎看不出来。

张君洛伤势有些重,他左手支撑墙壁,忍住所有的疼痛,一步一步朝着前走。现在虚弱的他,任何一个没有武功的普通的人都能够杀死他。

头有些昏昏沉沉,张君洛紧紧闭着眼睛,后背抵靠着墙壁,不停地喘气。

“嗯…”终于眼皮支撑不住,沉沉倒下去……

东风街,今夜可是花灯节,大街小巷里里外外挂满五彩缤纷的灯笼。大家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街道两边每隔数米有一株盛开的栀子花树。六月刚刚开头,栀子花就已经盛开洁白的花瓣,扑面而来的栀子花香味弥漫在空气中。热热闹闹的街道上,拥挤不堪的人群中,有一对特别显眼的老婆婆和老爷爷,老爷爷满脸皱纹拄着拐杖。老婆婆牵着他的胳膊,步履蹒跚的跟随着,两个人在人群中小心翼翼的。

老婆婆停在一家灯笼铺,有一展大红色的灯笼十分漂亮,上面娟秀的字体,画风却刚猛有利,倒像是一个男人所画。

大红色灯笼一面上画着一个穿白蓝色齐腰襦裙的蒙面女子正在舞剑,一个白衣男子侧对着她,好像正吹竹萧。看着如同神仙眷侣,一动一静,相得益彰。

一面则画着山水画,一片汪洋中,有一座山,若隐若现,如人间仙境。

“送给你们吧”老板看出老婆婆好像很喜欢这个灯笼。反正这个灯笼是自己捡来的,大手一挥。

老婆婆接过灯笼双眸再也没有离开过灯笼,她看的入神,眼中似有千言万语。一时间如鲠在喉不能言语。

“这灯笼很别致呀”老爷爷看着老婆婆似乎感慨,不动声色的走到她身边,轻轻扯了她的袖子一下,月牙儿这才回过神来。

“可不是嘛,这还是我前几天捡来的呢”老板毫不在意。

“你在哪里捡来的?”月牙儿一时着急居然忘记已经现在的身份,女声出来,吓得启星额头冒汗。幸好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老板也没在意。

“前几天,一家客栈有人丢下来的,我本来捡到想要还给他们,结果他们消失了,这灯笼我看着特别,就自个留下来了”老板在忙碌着,几个年轻女孩子前来买灯笼。老爷爷立刻拉走老婆婆,只听见老爷爷用低沉的嗓子说道“老婆子,小心点,可不要弄坏了送给孙女的花灯呀”

“知道了”月牙儿提着灯笼,眼眸中带着留恋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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