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传闻

—————A区—————

深夜的寂静中，森墨的话如同幽灵般在耳边徘徊，回忆起往昔的种种，心中刺痛欲裂，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不肯落下。

在那个不平静的夜晚，森梵的梦被扰得支离破碎。似乎，这份不安已经伴随他太久了。

次日清晨，楼下停靠了一辆车。细微的声响引起了森梵的注意，他轻轻挑起窗帘的一角，窥视外界——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男子从车内步出。

许是注意到森梵的目光，那人抬起头与森梵对视，并报以微笑。

森梵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对这个初次见面、哥哥派来的陌生人，他似乎天然的怀有敌意，甚至他自己尚未意识到潜意识中，对这个男子藏着一抹深深的畏惧。

“莫名其妙。”森梵暗骂一声，将这归结为恨森墨，所以对森墨的人“恨屋及乌”。

那人已经进来别墅了，森梵也便没有再留在窗边的理由，转身回到房间等着人上来。

不多时，响起一阵敲门声。

“请进。”

门开了，男子走近，看见森梵的那一刻竟有些愣住，略略迟钝地开口：“大人，您怎么会在这？”

这话倒是让森梵觉得奇怪。男子口中的“大人”十之八九便是森墨，男子现在的反应估计是因为自己和森墨一模一样的面孔，导致他把自己误认成森墨。不过，森墨没有和他说清楚吗？看来是真的很讨厌自己这个弟弟，甚至不屑于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存在。

下一刻，男子意识到不对，迅速反应过来，礼貌的向他道歉：“抱歉，我失态了。您是森梵先生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辰风，森墨大人派我来接您前往中心区。”

真是越看越讨厌，森梵在心里嘀咕。

不过森梵也没资格甩脸色给人家，只是淡淡开口回应：“你好。我们走吧。”

“请。”辰风侧过身子，示意森梵先走。

森梵上了车，坐在后座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这时，辰风才开始打量起森梵，心里暗自惊疑：还真是长得一模一样啊……森梵，森墨，那个传言莫非是真的？

辰风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复杂

“森梵先生，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森梵睁开眼，他本不想和这个人有太多交流，可理智告诉他，自己被关了太久，迫切需要了解外界的事，而眼下这个人就是他快速获得信息的首选，无可奈何只得接受对方的提问。

森梵同意了。辰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在踌躇犹豫间，还是出声询问——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安与谨慎，仿佛在问一个敏感的问题——他问：“请问您与森墨大人是什么关系？”

“他没和你说过吗？”森梵嘴角扬起一抹难言的笑容“他是我哥哥。”

辰风心里一惊，尽管早有猜测，可真听见这个答案之后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

“传言…是真的……”辰风也说不清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受，可至少在他心底并不希望是这样。

“传言？什么传言？”森梵捕捉到辰风的自语，迅速发问。

“森梵先生，您为什么会被关在禁地？”辰风没有正面回答森梵的问题。

“重要吗？”森梵不太想提及荒谬的往事。

“……抱歉，是我逾矩了。至于传言，”辰风向后瞥了一眼，又转回头，“A区管理层流传一种说法，据说A区现任管理者能坐上这个位置，是因为陷害他的兄弟，原本这个位置前任管理者并打算交给他继承的。”

安静了片刻又开口：“大概就是这样。”

可辰风这样的语气却更像是在向森梵求证——传言是真的的话……辰风不敢再想下去，这其中的纷纷扰扰和将会带来的后果，是他承受不起的。

陷害兄弟吗？

当年森墨确实带着研究部的人来捉拿自己，以谋杀的罪名，可事实上自己连那个死的人是谁都不知道，没人告诉他死者是谁，也没人听他争辩……

所以，为了掩盖真相，才会囚禁自己……吗？

这种小把戏，还真是不像他的作风。

接下来的路两个人心绪如织，森梵也没了打听消息的心思，无声的沉默悄然进行，一路静默。

目的地是带着阴森色彩的古堡——是A区那位森墨大人的私人住所。

辰风缓步引领森梵步入石砌古堡，交代着：“我们这边还有一些手续需要走流程，等手续办好以后，我们会为您安排新的住所，所以这段时间请您先住在这里。另外，晚些时候，森墨大人会来见您。”

森梵没什么反应，默默跟在后边。

辰风递给森梵一个手环，手环内侧刻着一串编号——083602Ag005。每一位关在这座疯人院的“病人”都会配一个这样的手环。

“这里的起居用品都是全新的。”辰风指着手环，“您的手环上绑定了特殊权限，如果有别的什么需求可以直接联系我，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我们都会满足您。对了，除非有特殊情况，这个手环请您一直带着不要离身，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接着，辰风大致为森梵介绍了一下这座古堡，重点提了一些绝不能做的事。虽然森梵森墨两个人的关系还不能完全确定，但该提醒的还是得说，如果森梵有什么举动不小心触怒了森墨大人的话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毕竟这里是森墨大人的私人住所，平时很少允许外人前来，就连作为助理的辰风没得到允许也是不能随意进出的。

“需要我陪您在城堡逛逛吗？”辰风礼貌的询问。

"不用。"森梵漫不经心地扫过走廊两侧镶嵌繁复花纹的窗户，并不表现出太大兴趣。

“好的，那您自己可以四处走走，不过建议您不要去距离城堡太远的地方，如果被巡逻的警卫发现会很麻烦。”

这点倒确实是。手上的手环代表着自己“病人”的身份，被警卫撞见大概率会以为自己是要逃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