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何非运气逆天，十万、百万、千万……足足进入五千万大关停下，羡煞旁人。
要不是赌场打烊，他还会一路赢下去。
抱着50万，还给芥。
“你借我十万，还你50万，了结。”
他乐呵呵提着两大袋美元离去。
何景君抽起电子烟，吞云吐雾，依靠栏杆，看透一切。
“看到了吧，只要饵不断，鱼儿就不会离开。”
芥你会放他回去吗？
“你还真是给我出了难题。”
搔弄头发，多少有些无奈。
第二天，何非早早订票回大陆，上船时被人绑架，抢走所有现金，一朝回到解放前。
在他走投无路时，芥出现，递纸巾。
芥擦擦吧！
小巷子里，何非落魄接过，不知是擦血还是泪。
“谢谢！”
嗓子干哑得不像话，全身上下无一处完好，白衬衣落入淤泥。
芥蹲下，仔细端详他的脸，找不出一处令人喜欢的地方。
芥宁可相信天上掉馅饼，也不相信自己的能力？
“哈哈哈！”
他的笑声由尴尬到无礼大笑，嘲弄至撕心裂肺。
“谁不想干干净净活着？可我有得选吗？”
芥一人赢钱，十人倾家荡产。
芥此刻你的遭遇，正是那些人体验的。
“为什么不是每个人给我1元？全国那么多人，给我早就发达了，他们也不会倾家荡产。”
瞪大眼睛，说完才发现失礼，擦干嘴角水渍。
芥大概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相信自己是天选之子，不会输。
芥直到耗尽最后的财富。
芥又或者，他们本来就是普通人，却妄想得到神的眷顾，摆脱出生定好的命运。
“什么是命？我不信，不信自己永远只能生活在臭水沟。”
他擦干汗渍，骂骂咧咧爬起来，踉踉跄跄扶墙走。
回去还是靠芥买票，坐在绿皮火车上，被一位乡下人的鸡鸭箩筐包围。
他嫌弃捏住鼻子，看着泡面不甘心。
“不是说了回去会还你钱，至于买廉价火车票？2个小时飞机旅程，拖延至23个小时火车长途。”
芥你说错了，我买的30小时那班。
“什么？”
他气炸了，察觉到周围人异样眼神，压低声音，恶狠狠威胁。
“你该知道，赌徒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芥安心坐完这趟旅程，我给你500万交差。
芥你也不想两手空空回去，被木子怀疑吧？
何非一下老实，连笑容都变讨好不少，一直问芥是不是喜欢他。
得不到回应，手机也没电，他躁狂发作，被芥一根银针扎中大动脉，动弹不得，只能目视前方，看其他车厢动静。
左前方是三个小青年斗地主，根据声音，能判断大概牌面，看得津津有味。
右前方是一对恩爱的老夫老妻，白发苍苍，话很少，但眼神里的信任和理解，超越大部分人。
慢慢的，过隧道，牌看不见，跟不上进度，却能理解老人家的情感变化。
隧道前与隧道后，明显升温，老妇人靠在老头肩头织毛衣，毛衣一半还穿在老头身上。
现织现穿，这是有多相信对方技术，有多爱对方才一直保持姿势不动。
最让何非羡慕的，是他们吃饭时，互相夹菜的动作，老头会夹掉所有五花肉的肥肉和瘦肉，自己吃肥的，瘦的给妻子。
老太太也会替老头把香菜挑出去，满是耐心。
“原来地狱与天堂都是一样的待遇，每个人面前一盘肉和一支一米长勺子，唯一的区别，是地狱的人怎么都够不到嘴，永远饥饿，而天堂的人互相喂食，每个人幸福饱腹。”
芥所以，你还要一路奔跑，不为别人考虑，只为自己吗？
芥在这个人与人互相成就的社会，如果不能为别人带来价值，家财万贯也只是一堆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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