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阿念急得汗如雨下,却是根本不敢动,身体都僵硬成了火柴棍。
而相柳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神呆滞,嘴巴微张,但是一张脸却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血红,紫红。
两人一起组成了诡异又滑稽的画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 天边传来了闷雷声。阿念这才小心翼翼地起身,低垂着眼睛根本不敢看他,忍着紧张小声道,
阿念.那个 ,你那里不错,很……
话未说完,相柳一个转身,咻的一声就冲了出去, 顷刻之间就消失在了海平面上,带起的海水直接将阿念给浇了个透心凉。
阿念.……光滑。
她一脸呆滞地说完,而后呸呸呸地吐着,
阿念.好咸好咸,呸呸呸……
吐完后起身,气急败坏地大喊,
阿念.相柳你个混蛋,你跑了我怎么办啊?!
手中的剑突然动了,它绕着阿念飞了一圈,剑尖敲了敲她的手背。
她想了想,连忙咬破了指尖,将自己的血滴在了上面。 顷刻之间,剑身红光四溢,而后归于平静 ,落在了阿念手中。
阿念.这是已经认我为主了?
阿念.带我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剑身化作了荧光将她包裹住,落地已经是清水镇后山树林 。
树林外,传来叶十七和玟小六的呼喊声,
叶十七姑娘,阿念姑娘!
玟小六阿念姑娘你在吗?
她长袖一拂,收起长剑,走出了树林。
阿念.十七公子,玟大夫!
叶十七连忙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着急询问,
叶十七你去哪儿了?我很担心你。
她神色如常地回答,
阿念.我只是迷路了,没有受伤,你不用担心。
她不着痕迹地挣脱了他的手,看向了玟小六,
阿念.玟大夫你没事呢?
#玟小六没事,我遇到了鬼打墙,所以在这山里走了一夜,多亏了十七。
#玟小六好了没事了 ,咱们下山去吧,这山委实邪门儿得很。
阿念.好。
离开的时候,她又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
叶十七忙问,
叶十七怎么了?
她回之一笑,
阿念.无事。
下山的时候,玟小六告诉阿念, 她此番是为了解决伙计的婚事,才会上山挖灵草换钱的,待高屠户家答应了,就请她到回春堂喝喜酒。
阿念点了点头,下山后回到了酒肆, 白天的时候睡觉冥想 ,晚上的时候就打坐修炼,玱玹出门的时候,就去酒肆后面的竹林练剑。
清水镇的冬天在无声中到来了,这日天降大雪, 玱玹没有出门,见阿念在房里看书,他无声走了进去,刚要伸手捂住她的眼睛,阿念却先一步起身询问,
阿念.哥哥今日没有外出吗?
玱玹身体一僵,脸色渐冷,
玱玹我昨晚说过,今日要在家酿梅花酒。
阿念.哦。
然后坐到了对面的软塌上,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玱玹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垂在身侧的手握的死紧,最后忍不住道,
玱玹阿念,是哥哥做错了什么吗? 自打来了清水镇,你对我是越发的疏远了。
阿念翻书的手一顿,眼里滑过一抹阴郁,正打算胡说八道将他打发了的时候 ,外面突然传来了呼喊声,
海棠小姐,回春堂的玟大夫和叶十七在外面,他们说有事儿找您!
玱玹一听,眼里满是怒气,正要吩咐海棠叫他们滚的时候,阿念已经提起裙角跑了出去。
他站在原地怔了怔,顿时只感觉一颗心像是烈火烹油一般难受。
玱玹玟小六,叶十七……
还有相柳。
两人带坏了阿念,一个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既如此……
他眼中滑过一抹杀气,而后归于平静,转身,又是一副温和的嘴脸。
玟小六和叶十七此次前来 ,是邀请阿念三日后去回春堂参加婚礼的,只邀请了她,并未提及玱玹。
阿念欣然答应,三日后穿好白色毛绒大氅往回春堂而去,奇怪的是玱玹没有阻止,还嘱咐自己注意安全。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眼神凛了凛,回了一声知道了,便撑着伞,走入了雪中。
却是刚转过街角,就看见一白衣银发之人踩着积雪,自红梅林中而出,朝着自己走来。
他独身一人行与天地之间,那是孤寂而苍凉的美,还有透人心脾的寒。
她来不及多想,急步朝他跑了过去,
阿念.相柳!
相柳亦是朝着她跑了过来,近前的时候,阿念脚下一滑,相柳下意识伸手,她便扑入了他的怀中,他紧紧将她抱住,宠溺而无奈地道,
相柳冒失鬼 。
阿念手中轻纸伞落在了地上 ,忽而风来,卷起漫天红梅花雨,鹅毛大雪簌簌落下,银丝更添白,墨发也渐染。
和他四目相对的瞬间,阿念忽然想到了一句诗。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