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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月烬明:第二十二章下

影视:为你救赎

景京-空中

淡紫色的光芒飘散在两人周围,澹台烬拼命想要触碰到初暖暖,却始终隔着一道结界,无法触及。

澹台烬叶雪蓥……叶雪蓥!

初暖暖望着他,仿佛望着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倾世之玉的光芒愈发耀眼,澹台烬觉得胸口的灭魂钉又燃烧了起来。

澹台烬倾世之玉为何在你这里?它不是应该在我身体里吗?

初暖暖笑了笑,带了一丝木然的嘲讽。

叶雪蓥这块倾世之玉,是我用左眼从你那里换出来的

澹台烬不禁抚上自己的左眼。

澹台烬是你,这是你的眼睛?……叶雪蓥,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你的眼睛给我?

初暖暖疏离地看着他,冷漠得仿佛在讲述别人的事。

叶雪蓥因为你没了一只眼睛,看起来很可怜,快要活不下去了啊。我当时觉得,你不该承受这份诅咒。你看,如今诅咒就要在我身上应验了

澹台烬诅咒?

澹台烬声音颤抖。

澹台烬你凭什么自作主张,为我做这些事?

初暖暖惨笑。

叶雪蓥是啊,现在想来,我大概是妇人之仁了,你是魔神啊,本就是这世间最大的诅咒,生来便背负万物的罪业,小小的倾世之玉,对你来说,兴许根本算不了什么

澹台烬疑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澹台烬什么魔神?叶雪蓥,你究竟在说什么?

初暖暖眉目凛然。

叶雪蓥澹台烬,你可曾想过,为何你命犯孤煞,六亲缘薄?为何你生来便没有情丝?为何妖物皆畏惧你的血?你可知这一切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澹台烬闻言浑身僵冷,这些问题每每在他心中滚过,都会令他夜不能寐。

叶雪蓥因为你并非常人。上古魔神败给冥夜前,曾与夷月族缔下了契约。我想,万年之后,那个弑母应劫的夷月族婴儿,便是魔神向夷月族索取的报偿。因此你生来身负邪骨,注定要成为新的魔神,毁天灭地,颠覆乾坤

【回忆】

夷月族首领跪拜在地,不敢抬头,身后,他的族人们扶老携幼跪了一地。众人跪拜处,魔神的面孔悬在空中,巨大无比。他的眼珠扫过蝼蚁般跪着的夷月族人。

鲜血染红了床榻周遭,虽然公主的眼睛还睁着,但她已然咽气。一只染着母亲鲜血的小手在空中挥舞,似乎试图抓住什么。

【回忆结束】

澹台烬只觉不可置信。

澹台烬(摇头)不,不可能,纵然我饱尝世间苦楚,也曾因此心怀怨恨,可是因为你……自从有了你,叶雪蓥,一切都不一样了……我怎么会是魔神,这太荒谬了……

澹台烬目眦欲裂,剖白心迹,初暖暖却更觉痛苦,她决然打断他。

叶雪蓥荒谬吗?不妨告诉你,其实,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叶雪蓥。我出身仙门,之所以回溯时光来到你身边,成为你的妻子叶雪蓥,就是为了逆转因果,阻止你成为魔神,挽救那个被你毁掉的世界,和那些被你杀死的人

初暖暖抬手召出衡阳宗最后的画面。

【画面】

长老和弟子们奋力输出灵力,澹台烬脚步平稳,丝毫没有感受到阻力。

看起来就像衡阳宗长老弟子众星捧月,护着他登上山门。有弟子忍耐不住,跳出结界,持剑斩向澹台烬。

魔神蝼蚁

澹台烬动了动手指,仿佛在驱赶蚊蝇,那弟子当场灰飞烟灭,连带着身后众人被掀翻一地,如秋风席卷落叶,在众人惊恐欲绝的注视中,澹台烬登上最后一级台阶。随着他的脚步落下,衡阳宗的守护结界随之碎裂,消失无踪。

澹台烬挥手而下。

魔气凝箭,如狂风骤雨,洒向衡阳宗众人。一场对战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众弟子奋力抵挡,腾挪闪避,然而箭矢如暴雨流星,追魂索命,在空中划出无数死亡轨迹。虽如此,仍无人逃跑。

衢玄子和黎苏苏的身影缓缓倒下。

兆悠真人缓缓起身捏诀,周身灵气光芒大盛,尽数涌向阵法。兆悠真人耗尽修为,倒地而亡。

【画面结束】

澹台烬看着这些仙门修士惨死于“自己”手下,心中惊骇痛苦。

澹台烬那分明不是我……为何会长着我的面孔?

叶雪蓥因为那是成为魔神后的你,魔神曾屠戮我的亲人,摧毁我的宗门

澹台烬……那你又是谁?为何会见过这些?又是如何成了叶雪蓥?

叶雪蓥这些都已与你无关了

初暖暖话语中的冷漠和恨意,令澹台烬只觉浑身血液尽数堵在心口。

澹台烬叶雪蓥,若这就是所谓的真相,那么从盛国到景国,你我经生历死,为何你从不曾向我提过只言片语?难道在你的心里,我真的已经败坏到了极点,无心向善,无药可救,根本不值得你信任?

澹台烬戳中初暖暖伤心之处,她艰难定住心神。

叶雪蓥信任?澹台烬,你经历过般若浮生,你应该明白当同道被上古魔神杀死时,冥夜胸中的悲愤和仇恨,我也是一样。每每看到你的脸,我就会想起师长和同门被你杀死时的样子

澹台烬(歇斯底里)那不是我!我不曾做过这些事!

叶雪蓥我也想这样说服自己。可你以血鸦在萧凛婚宴上报复众人,何其残忍?操纵妖兽杀我盛国兵卒,何其恣睢?你更让我亲手害死了萧凛!你软禁我、折磨我,带给我无限的痛苦和绝望!你要我如何信你?我为什么要拿万千苍生的命运去赌魔神的心底会存有那么一丝微茫至极的善念?我赌不起!

初暖暖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恨。

澹台烬怔然片刻,竟是笑了。

澹台烬好,好,我差点忘了你一直如此狠心……只因我身上有那劳什子邪骨我便不配知晓自己真正的身世,甚至不配知晓所爱之人真正的姓名,我的真心就活该被人践踏!可我告诉你,叶雪蓥,即便如此,你也休想离开我,哪怕是永堕为魔,我也绝不会放手!

初暖暖神情平静下来,眼中只剩下无尽的失望,像刀一样剐着澹台烬。

叶雪蓥澹台烬,别高看了自己,从始至终,你都只是我的任务罢了,我不想欠你什么。我为了拔走你的邪骨,给你打进六枚灭魂钉,伤了你,但我也替你承受了倾世之玉的痛……

她深深望着澹台烬。

叶雪蓥如今,我拿走你的邪骨,还你一条仙髓,你不会成为魔神了……

温暖的光晕罩住初暖暖。

澹台烬(怔然)你说什么?

叶雪蓥你恨我至此,我也恨你入骨!我们扯平了,你留不住我

澹台烬感受到绝望,声音嘶哑无力

澹台烬叶雪蓥,我不要你的东西!我都还给你!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初暖暖望着他,眼中盈满泪水,表情甚至带着一丝痛快。

叶雪蓥天道在上,我愿以身躯、以元神、以我的全部交换,只愿生生世世,你我不复相见

然而初暖暖不再说话,紫色的雷电笼罩了他们,贯穿天地。凭借劫雷的连接,初暖暖的仙髓脱体而出,灌入澹台烬体内。与此同时,一团黑气猛然被抽出了澹台烬的身体。

漆黑的邪骨从澹台烬身上一寸寸抽离,那一瞬他完全动弹不得,剧痛袭来,澹台烬只能放声嘶喊。

澹台烬啊!

雷云散开,天空重新变得空阔。

澹台烬从抽骨剜髓的灭顶痛苦中睁开了眼睛,他顾不得疼痛,第一时间就去找初暖暖的所在。

初暖暖就在眼前,她闭着眼睛,失去了意识,无知无觉地漂浮在空中。

最后一缕雷电消失在天穹之中。

澹台烬茫然地朝空中伸出手,想要去抓住初暖暖。

就在他即将触及初暖暖衣角的前一瞬,初暖暖从空中缓缓坠落下去。澹台烬徒劳地伸着手,一滴眼泪滚落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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