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西下,染红了天边的云彩。葛氏站在窗前问道∶“信送出去了吗?”
李管妇双手搭在身前,身子微微向前回道∶“送出去了夫人。”
说完李管妇神色犹豫地说道∶“夫人,我们真的要那样做吗?”
葛氏眉眼柔和,此时的她没了以为的咄咄逼人,倒有几分和葛太公相似的温和∶“那件事到底是我们做的不对,但与其被萧元漪赶出去,倒不如我自己出去!”
李管妇闻言又犹豫道∶“夫人,为何不告诉女公子?女公子聪慧,也许会有办法让夫人留下。”
葛氏转身走到书案前坐下,抬头看到李管妇脸上的疑惑,平静地说道∶“此事最不能沾手的便是姎姎,姎姎以后还是得在萧元漪身边才能有更好的未来。一个商人之女和一位将军的侄女,自然是将军的侄女更好一些。”
“夫人的苦心,以女公子的性格怕是不想接受啊!”李管妇面带愁容,看着一脸平静的葛氏,心中难免有些心疼。
葛氏冷声道∶“信已经送出去了,她不想受也得受。”话虽如此,但联想葛氏所安排的一切,李管妇却在这看似冷漠的话语中,感受到葛氏的母爱。
…………
翌日
董舅父的妻子吕氏一大早便上门前来求救,一见到程母,吕氏便焦急地扑到她面前,向程母哭诉董舅父被抓之事,希望程始能动用人脉将董舅父捞出来。
程母一听到弟弟被抓,脸上顿时着急起来,想都没想就要程始出力让董舅父出来,可一听吕氏说董舅父是因为贩卖军火之事才会被抓,顿时怒喝道∶“他怎么能贩卖军火呢?!你知不知道我的大郎就是因为这个受了伤的!”
吕氏被程母突如其来的怒喝吓到,不明白一向对他们百依百顺的程母怎么会突然如此?就算是之前想要葛氏的商铺时,程母虽未给,但也弄了许多金银安抚他们,如今确是实实在在的拒绝。
萧元漪见此与程始对视一眼,心中庆幸程姎昨晚的提醒让他们有所准备,否则就程母的性格听到弟弟被抓,怕是会一哭二闹三上吊让程始将董舅父捞出来。
见程母满脸怒火,吕氏哀哀戚戚地说道∶“阿姊,你可不能不管你弟弟啊!”
程母冷脸瞪了她一眼沉声道∶“我平日管他的还不够多吗?你们要钱我给钱,要开商铺我便让葛氏帮衬你们,可你们还是不知足!你可知因为这军火一事,我差点就见不到我家大郎!”
程母说着便想起昨夜在程始身上看到的伤疤,加上萧元漪带回来的老闺蜜胡媪昨晚对她说的话,心里顿时一阵酸软,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程母泪流满面的说道∶“董家如今有的一切,可都是我家大郎用命搏出来的,你们却不知足,还想害他!”
吕氏不知程母为何会一直强调董舅父要害程始,但也知道这样的名头是万万不能落到身上∶“阿姊这是哪里的话,夫君怎么会去害自己的外甥呢?我们对大郎自然是如阿姊疼爱大郎一般疼爱着的,怎么的就成了害他呢?”
正在观察事态发展的萧元漪余光瞄到了门口似是有人影闪动,眉头微蹙,随后伸手扯了扯正看戏看得一脸津津有味的程始,示意他可以上场了。
程始被扯得一愣,见萧元漪给自己使眼色,立即反应过来,走到程母与吕氏中间说道∶“舅母不是我不想救舅父,这军火案乃是当今圣上的义子凌不疑凌将军负责的,我哪有人脉可以将他救出啊!”
吕氏一听,眼中又泛起泪花,无助道∶“那…那要怎么办啊?大郎啊!你可不能不管你舅父啊!”
一旁的程母止住眼泪后说道∶“这件事我家大郎管不了,也不会管了!来人啊!送客!”
说着程母便让下人将还想说话的吕氏送走,待吕氏走后,程始看着程母有些哀愁的神色说道∶“阿母,你还有我呢!”
程母委屈巴巴地说道∶“你有了媳妇忘了阿母,如今阿母和董家断了,这以后怕不是受苦受难!”
程始无奈道∶“阿母,我就是不管谁也不会不管你啊!至于元漪,她更不可能会搓磨你的!你莫要多想!”
程母白了他一眼∶“元漪,元漪,你眼里就只有元漪,哪还有阿母!”
见程母还在闹别扭,程始故作做作的叹了口气说道∶“阿母就这般想我?那我只好把想给阿母的东西给元漪了!”
程母一听有礼物,眼睛顿时一亮,又听程始想给萧元漪立即说道∶“大郎啊!我可是你阿母,你这要给我的,怎么可以给你新妇呢?!你给我带了什么东西啊?”
程母瞬间变了脸色满脸笑容的凑到程始身旁,便见程始拿出一个盒子给程母,程母一打开,两眼放光,两个拇指粗细的金手环出现在眼前。
程母拿起来后用牙齿一咬,确定两个都是金的后,嘴都咧到耳根了,一把抱住程始的脑袋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后,程母便开心的回屋,打算去看看自己有什么首饰能搭这两个金手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