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凌琛的目光，不知从何时起，渐渐被白思婉所吸引。往日频繁探望沈瑶的次数也变得稀少起来。偶尔前来探望时，也只是淡淡地问候几句，曾经满含爱意的眼神，如今已不再为沈瑶停留。每次召见白思婉，凌琛都显得格外专注，这变化让沈瑶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涩难忍。

这一天，嫔妃们齐聚一堂向沈瑶请安，白思婉也在其中。沈瑶的目光落在白思婉身上，越看越觉得眼熟，她的视线渐渐定格在白思婉的眼睛上，心头猛地一颤。原来，那双眼睛和自己如此相像。恍惚间，沈瑶仿佛明白了什么，她连忙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空荡荡的大殿里，沈瑶独自坐在凤椅上，泪水悄然浸湿了眼眶。她终于明白，为何凌琛总是深情凝视着她的眼睛，为何他情动时总要亲吻抚摸那双眼眸。原来，她不过是白思婉的替身罢了。如果她没有这一双相似的眼睛，凌琛或许永远不会对她这般好。沈瑶哭着哭着，突然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几分凄凉，原来这一切都是虚幻的泡影。

但她很快又振作起来，还有璟瑶呢，她还有那个可爱的小生命。可命运似乎不愿轻易放过她。这一天，前朝传来紧急军报，沈瑶的哥哥沈辰渊遭遇敌军埋伏，正急需援兵。若凌琛派兵去支援沈辰渊，白思婉父亲所镇守的城池可能会有危险。凌琛丝毫都没有犹豫，他传令给边关，让沈辰渊誓死抵抗敌军的攻势。

沈瑶听到这个消息心急如焚，她连忙来找凌琛。刚进门便看到白思婉也在旁边，沈瑶顾不得那么多，直接跪下说：“皇上，臣妾求您出兵支援臣妾的哥哥沈辰渊。”凌琛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冷声说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吗？”沈瑶抬头，眼神坚定地看着凌琛说：“臣妾知道，我知道我身为后宫嫔妃不应该干涉前朝之事，只是那是臣妾的哥哥，臣妾不得不来求皇上。只要皇上出兵支援臣妾哥哥，他定能脱险。况且臣妾认为白昭仪的父亲镇守的地方易守难攻，敌军暂时不会去攻打。”

旁边的白思婉柔弱地开口说：“姐姐，嫔妾知道您救兄心切，只是您身为皇后不应该过问前朝之事呢。况且如果皇上真调兵支援了，万一敌军就是要攻打我父亲所在的城池呢？要是我父亲那里失守了可就麻烦了，姐姐还是体谅一下琛哥哥吧。”

沈瑶听罢，心中一阵刺痛，但依旧强忍着泪意，低声应道：“妹妹说的是，只是……”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却还是努力保持着平静。“只是如果皇上不出兵支援的话，臣妾的哥哥必死啊。”沈瑶的声音带着哭泣。这时白思婉继续说：“姐姐还是体谅一下凌琛哥哥吧。”当沈瑶还想说什么时，凌琛打断了她说：“够了，来人把皇后带下去，说皇后对朕不敬禁足一个月。”沈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失望地说：“皇上，你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臣妾的哥哥战死吗，明明你可以救他的。”凌琛没再看沈瑶。

没过多久，前朝果然传来沈辰渊战死的消息，沈辰渊到死都在守着边关，他守住了因此也失去了自己的生命。沈瑶听到这个消息泪如雨下，心想哥哥这样真的值得吗？拼死追随的君王在明知可以救你的情况下还是选择了不救。沈瑶渐渐地对凌琛彻底死心了，她不明白为什么白思婉的几句话就能让他打定主意，她甚至连哥哥的葬礼都不能参加。沈瑶回想起哥哥曾经带着自己逛花市、一起翻墙出去玩和一起挨父亲的骂，她的好哥哥总是护着她，想尽一切办法哄她开心，现在就这么走了。沈瑶想着想着早已哭得不能自理，可是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