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楼?”
季沉阳疑惑更甚,就算他性格再恶劣,跟跳楼能扯上什么关系?
“这位同学——你是想拒绝我们的请求吗?”
其中一位警察眯起了眼睛,“那就不要怪我们动用武力了……”
“等等,我跟你们走。”
“阳哥……”
他可不想惹事生非,所以,就算是跟自己完全没关系的事,也只能先跟过去看看了。
哒,哒,哒,季沉阳不远不近的跟在警察身后。
他是个从小到大都不惹事生非的好孩子,所以他从来没进过警局。
但……警局长的真的有这么吓人吗?
昏暗的、时坏时亮的灯光,破旧的墙壁,看起来就堆了灰的各种设施,最重要的是——这里好像根本就没人在。
“警察叔叔,请问你说的跳楼案件……是哪起跳楼案件呢?”
季沉阳率先打破沉默得有些吓人的气氛,但似乎他只有一个人这么想。
警察没有回话,只是机械般地走着路。
“……”
季沉阳在冥冥之中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不属于人类的东西。
拐角处是审问室,季沉阳顺理成章地被安置了下来。但这里的气氛很诡异,灯光比走廊的还要暗,墙壁上更是画着各种奇奇怪怪的符号,就像心理暗示似的,让人不舒服。
警察坐在季沉阳对面,他掏出一张照片。
照片是一个跳楼的女孩子的照片,因为年代久远,很模糊,只能看出来身上穿的是希望中学的校服。
“你知道照片上这个死掉的人是谁吗?”
季沉阳心中一震。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断裂的脚腕,脸着地,不详的诅咒,希望中学内学生口口流传的传说——那个成绩全优的孤儿,在高考成绩出的前一天跳楼。
只是,这都已经是至少十年前的事情了,警察怎么可能会调查到这件事?
而且——为什么会找他?
“不知道。”
季沉阳摇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而且就算知道,他也不打算说,毕竟这个警察看起来太不对劲了。
“我建议你说实话。”
“警察叔叔——我觉得脑回路出问题的是你才对吧。这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知道这件事的学生有的可能都结婚生娃了,再说了,我又不是目击者,你觉得你在我这里能问出什么东西?”
“十年前的事情……”警察的语调突然变了,突然颤抖起来,
“十年前的事情,就可以不管了吗?就可以任由她被人遗忘吗?”
“你们一个个的全部都是罪人,没人知道……她是被推下去的,不是自杀啊!”
警察越说越激动,猛地站起来拍打桌子,这里的设施本就破旧,“咔啦”,木桌又增添了一条缝。
季沉阳的身子往后缩了缩,虽然他没有害怕,但这警察实在是怪的吓人,并且空气里飘荡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特别难闻。他现在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快点离开这里。
还有,他好像听到了……脚步声?
“警察叔叔,冷静点,你对我发火也没有用。”
但他刚刚说的那番话确实引人深思,是被推下去的,而不是自杀?如果不是那发自内心的厌恶,季沉阳确实想好好探讨一番这个问题。
“是啊,对你发火也没有用,所以……”
警察低着头,但他看见警察的脸变了。不是表情变了那么简单,而是他的脸在膨胀,在扭曲。
哒、哒、哒!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了。
所以什么?
季沉阳怔了怔。
“所以……你下去陪她吧!”
嘎吱!门被撞开的声音从季沉阳身后传来,然后,他看见了警察帽子下的脸,几只眼睛在黑红色的脸上蠕动,那根本不是人类,是一个活脱脱的怪物——它在靠近季沉阳,或许是恐惧的缘故,它的一举一动在季沉阳眼里都被无限放慢,直到它张大它的嘴巴——
噗呲!
有人冲了进来,一刀插在了“警察”的腰上。
“什……”
季沉阳看见那怪物的血在往外喷,是黑色的,和人类不一样,喷得墙上到处都是。
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可把季沉阳吓傻了,就算他再冷静,任何一个人类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平常心,他想过这警察可能是精神失常,甚至他可能就是杀人犯,但没想到会是如此魔幻。
他连人类都不是。
他强迫自己冷静,然后接下来看到的,是他此生难忘的画面——
“警察”倒在地上,而那个拿着刀的,是一个看起来比他矮一个头的女生。
血就溅在她的脸上。如此娇小的侧脸,看起来却像一位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