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做,天下第一!"
邓裕轩拿着他的元阳剑直指苍天,语气慷慨铿锵,眼神十分坚定,仿佛此刻他就已经是天下第一了。
"就你这个草包?"少女低眉顺眼,轻笑一声,用手轻轻搡了邓裕轩一下。
邓裕轩眉毛拧作一起,挤出一个别扭的表情:"榕榕,能别拆我的台吗?"
孙榕还未开口,忽闻前方有打斗声与女子求救的声音。
邓裕轩提剑跑去:"孙榕,小爷我见义勇为去了。"
"喂……"
孙榕没叫住邓裕轩,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也拿上自己的小布包,前去一探究竟。
前面不远处。
一位白衣女子被一群破衣乞丐围了起来,女子未显一分怯色,盛气凌人十分贵气。周围的乞丐们则是凶神恶煞的,一个个的好像要吃了那位白衣女子。
一位年长些的乞丐说:"交出来吧,被我们兄弟抓到,可有你好受的"
白衣女子冷哼一声,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人们,手里动作不停,慢慢的抽刀。"今日,你们这般乌合之众,又能奈我何?"
说罢,刀出鞘。
"唉唉唉,大家戾气别那么重嘛!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没错,是不自量力的邓裕轩上去劝架了。他向来都是扮演这般和事佬的。
"跟他们没什么好商量的"
白衣女子确是没有听劝,单脚点地腾空起 ,直直的向那位年长些的乞丐跃来,眼神却依旧是那么的漠不关心,无波无澜。
乞丐笨拙的躲过了白衣女子的第一击,正拍胸脯感叹劫后逢生时,白衣女子使了一记燕子回头,银亮的剑直刺入了乞丐的胸膛,鲜血淋漓四射。
同围的乞丐一下子炸开了锅,一溜烟全跑了。
孙榕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啊,今天她才跟邓裕轩出村闯江湖。直接晕死过去。邓裕轩则是强装镇定,实则内心翻江倒海心乱如麻。
"还看?"
白衣女子质问呆站在一边的邓裕轩:"小孩,带着你的小相好快走吧,那位来了,你们也不得幸免"
过了好一会儿,邓裕轩才晃过神来,抱着孙榕灰溜溜的跑远。
跑了很久,邓裕轩见四下无人,轻轻将孙榕倚在一棵树旁。
"榕榕,喂?"
邓裕轩轻轻拍了拍孙榕的小脑袋,没醒。再拍,还没醒。邓裕轩这一刻才可以好好看看孙榕了。在孙家庄,孙榕从小就是个静不下来的孩子,邓裕轩从没有觉得像女孩子。但在这一刻,他才觉得眼前安静下来不怼人的孙榕,还,还挺好看的。
正当邓裕轩想近一点时,孙榕睁开眼了。两个人两双眼睛直钩钩的注视着。
"啊!一一你干嘛啊!"
孙榕尖叫着,十分嫌弃的推开了邓裕轩。
一时之间,两个人十分的尬。
孙榕见不得邓裕轩如此窘迫 ,便嘟了嘟嘴问 :"我们不是在见义勇为吗?"
邓裕轩轻轻一笑,用没拿剑的一只手摸了一下鼻尖:"那些人已经被我打跑了"说此话时 , 邓裕轩扬起脸十分自豪, 仿佛自己真的做了一样 脸皮十分厚 。
"你扯吧就"孙榕嫌弃的翻了一个白眼。
"走啦,回家吧,江湖太凶险了。"孙榕硬拉着邓裕轩往孙家庄方向走。
半路上,天色灰蒙蒙的,细雨斜下,把两个人都淋湿了。两个人一起小跑到庄门口,景色却是大吃一惊: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啊!"孙榕吓的大叫一声,她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周围的一切,泪水湿润了半张脸 。邓裕轩也是泪流满面,眼神红的可怕。
孙榕拉着邓裕轩往自己家跑。不出所料 ,孙榕家人无一幸免于难,全都东倒西歪的栽在地上,七窍流血,面色狰狞可怕,似都心有不甘。
孙榕跪倒在地上,抱起自己年仅三岁的弟弟的尸体,此刻对她而言没有什么比这更痛苦的了。
见到如此情行,邓裕轩也一路踉踉跄跄的跑回自己家 。
推开血水打湿的木门,邓裕轩的阿娘的尸体横在地上。他阿娘用手捂着腰上伤口,面露惨色,瞪圆了双眼,红色丝布满眼球。
邓裕轩彼时正是悲痛万分,欲生欲死,痛苦不堪。正在他伤心之际,他阿娘布满老茧的手上拿了一只手帕,上面好像有字。
他轻轻拔开他阿娘的手指,拿出了手帕,他把手帕摊开,还未等揩干眼泪仔细的看,从手帕从卷的一物掉落。不及拿起,邓裕轩连忙擦泪看字:
京州李督阳是你父
那卷的一物拿起是一把匕首,上面刻了许些竹迹。但无论是生父还是信物都已经不重要了。
邓裕轩与孙榕用了一整夜把孙家庄六十余口人用草席卷了卷埋了,上到耄耋老人,下至稚嫩儿童。
"我们现在去哪?"
天睛了。
眼睛红肿的孙榕强忍着心中的悲伤问邓裕轩。
"去京州"邓裕轩拿元阳剑指北。
少年一身戾气,语言犀利,不见昨日午时的见义勇为少年样了,连声音都沧桑了许多。"我要成为天下第一。"
一双疲惫不堪的人,拖着受伤的心,去往了京州的路上。孰不知,在他们身不见的地方,有一双双眼睛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