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愿意帮大家,帮村长吗?”
帮大家……
自然是可以的,有如此的父母孩子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只是岚不明白,为什么村长不能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要干什么,要怎么做,只是“教”她道理和技术。但是出于责任心,她感觉不是什么坏事——有人需要自己了,她还奢求什么呢?
她一直追寻的不就是这么简单吗?只要有人需要她,她就不会一直一个人,就会有人……陪我。
哪怕岚如今长大,早已没了当年的幼稚无知,但在潜意识里还是会有这种单纯的想法。
她想有人陪,想有个人可以在伤心的时候吐露秘密的人,而不是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点小事,你自己就可以解决了,何必找人倾诉,自找麻烦,引火上身。
更多的时候这么不会想那么多,最多对着空气,一声空笑,哑然对自己说一声——你配吗?
“爸爸妈妈呢?他们呢?”
村长撇撇嘴,冲着背后的空气翻了个白眼,“爸爸妈妈还有事……”
村长一下愣了,面前的小孩眼神间居然多了一丝坚定。他不曾见过的坚定。
“好……吧”那时的自己是这么说的,表情软下来,一脸对未来大家都喜欢自己的傻样。
那日后,那间土胚房就成了我的“家”,村长每日都会以各种理由强塞给自己两个人“保护”自己回“家”。
我还是每天听从村长的话,上台主持祭祀。
那段日子就好像在地狱摸爬滚打,麻木的如同一具死尸,每分每秒,都是被规定好的,每时每刻都是疼痛的。
她真的好想知道父母在哪,好想看看他们现在过得如何,但手上的刀疤会不停告诉她——别想了,现在你就在保护他们,好好干活,他们总不会亏待他们的。
但是就算是这样的侥幸也被击碎了。
我还记得那天,新年,不用想就知道村里灯火通明,人们如何走亲访友,互道吉祥。只有她在阴暗的土胚房里看着那几封已经不知道被她看过多少次的信纸。
晚上,守门的村民偷闲回家过年了,为了防止她跑栓了个脚链,她以为那天就会一个人这么过去,连个说话的人都没,虽然本来他们说的也不过是一堆她讨厌的脏话。
新换的铁房门没有装好,开关的时候总是有嘎吱嘎吱的噪音。我没从信纸上抬起眼,以为是提前来送饭的,只是安静的等着那人把饭放下走人过会儿再吃。
结果那人开了门就呆在那不走了,跟个木头似的。可能因为祭祀的原因,我不喜欢别人看我的目光,被看的久了就烦躁起来。
结果我一抬头,看到了那人再哭。
……
“花姐姐?!”岚激动的站起来,走上去想上前问候,但沉重的脚烙制止住了她。
两人的眼神都在告诉对方自己有千言万语要说,但两人却只是默默看着对方,一言不发。
岚是不知道说啥,花的话是哭的说不出话,不住的哽咽。
好半天花儿才止住自己的哭腔,强装出笑,“来,给你送好吃的来了。”
几个月不见,花儿明显憔悴了不少。本来乌黑的头发甚至都可以看出几根银丝。
岚不好说什么,也只是是笑,吃着两人的年夜饭,一言不发。只是花儿一直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吃完了,花儿像是终于憋不住了,手伸向岚的脚烙,“咯”的一声就开了,拽起岚的胳膊就走,“带你去看咱爸爸妈妈。”
我愣了,随即明白了什么,激动的跟着。
月色不是很清透,两小只还是走的小路而非大路,在阴暗的林子里穿梭。却不时的冒出女孩儿不经意憋不住的轻笑声。
……
家,成了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