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趣
我的童年岁月是在那一抹清幽中度过的,有着盛夏的蝉鸣,有着春日的漫山桃花,有着凛秋的萧萧落叶,清静的山林中,潺潺溪水流淌,美好的时光就在这清澈的流水中成为了过去。
那是夏日炎炎中的一抹清幽,也是我童年记忆中迄今为止最美的风景。
从灰的天上,松松的,挥下几筷子雨,和着乱躁的蛙叫。
眼尖的人,一眼便能看见几块水田,刚犁耕过的,匍匐在土,像老人的脊背;一把白光捎过去,脊背立刻亮起来了,满地白肚皮似的,一股一股,倒立着。
很难不钟情于这样的环境,鼻腔里,腥泥味很重,混着雨的凉。土地在呼吸呢。
提着伞走过田埂,我的脸上演变一场水的风云,伸手一摸,是雨。
蛙声远远近近的鼓噪,一声,两声,土地的呼吸大声起来,蛙叫密密的也大声起来。
蛙叫里,一条雪亮的白毛巾很模糊地晃着,待走近,那原来是一个仍在耕作的老人。
他简直是一个从自然中走出来的庄稼人了,簌簌的细雨中,他竟丝毫的没有对雨的防备。
水田里的蛙叫,多惹耳朵,老人却仿佛没有听到,浅浅的,与我招呼一声,便继续着他的犁耕。
我记着前些年见到过一个老农,对于田里的小蛙,都是要一只只赶走去的。
问他为什么,他抹着汗反问,干嘛让它们在这里叫?想到这里,我很快便对眼前的老人起了敬佩,接受蛙叫,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情。
于是试探的求教,可惜蛙声太吵,只好一连重复了好些遍。
老人说,蛙叫,就让它叫嘛,你个自听着,才是好的。
雨点停了,月起,白夜有光。
蛙叫是从小处开始,才逐渐浩荡的,我的灵魂也是从小处开始,才逐渐被浸透的。
空气很沉,同时湿漉漉的,我的耳朵里,保有节奏的蛙鸣却轻快起来。
一声,两声,这一次,我终于听清了它对夜的答复:成全,成全。
白月光印在脸上,软软的,像初生的蛙叫,月光里,我的心与蛙的叫音相融。
于是我终于成全了蛙的叫声,并且明白,正是蛙叫,成全了我找回自己。
脚板踩在均匀的细泥上,我终也可以感受到泥土的体温了。
好在为时尚不晚,在反感与喜爱的徘徊间,我还可以选择成全。
这种直抵内心的蛙叫啊,灵魂的蛙叫。
大城市的雨是亲吻玻璃,小乡村的雨是拥抱土地。
桑树暮影下
婆娑树影的长椅下,盛夏还在继续,闷热胶着的空气中,还有蝉鸣。
悠悠清韵洗尽了人间的浮躁铅华,留下的是清新纯净。
清凉的风吹过全身,带走所有的不悦,天高云淡,云卷风舒,沿着岁月一路蹒跚,尘封已久的脑海深处,又一次浮现出你青春的模样。
在袅袅炊烟缓缓地从古街生起时,古街里立刻响起了吵吵嚷嚷的声音。
浓雾笼罩着古街,给古街带来了一丝不可深测的模样,引起了外来者的注意。
古街的巷子里,石板路上老是湿漉漉的,石板路上有一个个水坑,这是雨滴落在并不齐平的石板路上,那些坑坑洼洼的地方,这些都是老事了。
“你是四月天里的云烟,黄昏吹着风,星无意的闪,细雨点洒在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