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海兰被带到了长春宫。
她还没来得及行礼,富察琅嬅便怒气冲冲地疾步上前,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贱人!给本宫跪下!”
突如其来的耳光让海兰懵了一下,她捂着脸,不解地看向富察琅嬅,“皇后娘娘,您这是为何?臣妾做错了什么?”
金玉妍最爱看热闹,此时趁机火上浇油,“我说海嫔呐,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可不是嘛,依我看呐,海嫔你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高晞月在一旁帮腔。
海兰何其聪明,她已经猜到发生了何事,但她依然保持镇定,不慌不乱,却也拒不承认,“皇后娘娘,恕臣妾愚钝,实在不知娘娘所指何事!”
富察琅嬅气得浑身发抖,捂着胸口,怒斥道:“好你个海嫔,还敢跟本宫装傻充愣!那本宫就直说了!是你害死了本宫的永琏!是你让叶心去花房取芦苇花,害得永琏夜里吸入芦苇花絮,哮症发作致死!”
“你这个毒妇!真是好歹毒的心肠啊,竟对一个孩子下此毒手,永琏究竟何处招惹了你?本宫定要禀明皇上,严惩于你!”富察琅嬅怒不可遏,泪如雨下,当即传唤弘历。
海兰闻言大惊失色,她不明白富察琅嬅如何得知此事?而叶心分明不是去花房取来的芦苇花,为何会传出这样的流言?
她正欲辩解,却听闻一声尖叫,伺候在一旁的莲心忽然状若疯癫,神志不清地胡言乱语起来,“二阿哥,不要来找我,不是我害的你,是海嫔,都是她的主意!你要报仇就去找她……啊!”
莲心抱着头在地上翻滚哀嚎,在场众人见状,无不惊骇。
原来这一切,正是魏嬿婉暗中指使进忠所为。她先命进忠散布谣言,称叶心曾去花房取芦苇花,又趁着其与莲心搭讪之际,让她服下掺了致幻药物的果脯。
自此之后,莲心便夜夜噩梦缠身,梦到永琏冤魂索命。如今再听闻芦苇花与永琏之事,更是刺激得她精神失常,神志错乱,这才道出了真相。
富察琅嬅听闻此言,心如刀绞,死死盯着莲心,猛地揪住她的衣领,厉声质问,“莲心,你好大的胆子啊!本宫自问待你不薄,你竟敢伙同外人,害了我的永琏!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落在莲心脸上,将她瞬间打醒。
她知道事情败露了,无力地跪倒在地,事已至此,再多的辩解都是徒劳。
她捂着红肿的脸颊,泪水夺眶而出,却带着一股决绝,“皇后娘娘,奴婢该死!是奴婢与海嫔合谋害了二阿哥。奴婢按海嫔的吩咐,打开窗户,将芦苇花絮放入屋内,害得二阿哥吸入过量花絮导致哮症发作而亡。”
富察琅嬅跌坐在凤椅上,心中充满失望,颤抖着声音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莲心惨然一笑,哽咽道:“皇后娘娘对奴婢的恩情,奴婢永世难忘,可是……”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彻骨的恨意,继续道:“可是您也害了奴婢的一生啊!奴婢永远都忘不了,被王钦折磨的那些夜晚。是您,亲手将奴婢推进了地狱!”
“你……”富察琅嬅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却无力反驳。
因为的确是她将莲心许配给王钦那个阉人,让莲心受尽了非人的虐待,因此痛恨富察琅嬅。
莲心的泪水滑落脸庞,语气却异常坚定,“如今,奴婢已经报复了您,害了您最疼爱的二阿哥。奴婢自知罪孽深重,愿以死谢罪,把这条命还给二阿哥,了结此事,还望您能饶了海嫔!”
言罢,她决然起身,义无反顾地撞向石柱。「砰」的一声,顿时头破血流,气绝身亡。在场众人见状,无不惊恐万分,失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