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车赶到华夏路23号的时候,发现这里是一处临街的门市房。门口的卷帘门已经被破坏了,在大门外的人行道两侧,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有一名看上去60多岁的中年男人正在和林雨说着什么。我直接钻进了警戒线里面,穿上了苏青递给我的鞋套和手套,往案发现场里面走去。贾童跟在我身后,苏青认识贾彤,他热情地给贾童递上了鞋套和手套。
进入屋内,我闻到屋里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道,让人一阵阵作呕。我刚吃过饭,忍不住干呕了几声,我用最大的努力才让自己没有吐出来。请原谅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我和那些有着多年刑侦经验的老刑警以及王小欢那种专业人士相比,我还是逊色了很多。王晓欢已经在现场进行尸检了,我距离王晓欢有三四米的距离时,我看到一名男性死者仰卧在地上,另外一名女性死者是卧在靠近墙壁的一张双人床上。等我走进仰卧在地上的那名男性死者时,我发现死者的嘴上被人用刀割开了,呈现出了一个十字,这让死者的嘴唇外翻的很严重。我无法形容我看到的画面,十分惊悚。你想象一下,一个人的上下嘴唇被刀硬生生的割开是怎样的一副画面,死者嘴唇外翻的状态要多惊悚有多惊悚,要多恐怖有多恐怖。这种情况很像是死者活着的时候,被刀子一类的凶器割开形成的。
我蹲在王晓欢身边问道:“王法医,死者是活着的时候嘴唇被割成这样的吗?”
王晓欢没有看我,她手里没有停下自己对尸体的检验工作,她只淡淡地对我说:“是活着的时候被割的,看上去凶手对死者有着很深的仇恨,很像是泄愤。”
在现场,我们发现了一把锋利的剔骨刀,被随便的丢弃在地上。经过检查,初步判断那把刀子是死者家里的。这家店铺主要是卖手机和手机卡的,店里有两组柜台都是透明玻璃的材质,柜台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柜台里面放着20多部手机,店里也存放了100多部手机,都没有丢失。在柜台后面的一只柜子里,有少量的现金。两名死者的手机都在案发现场,两个人的账户里都有余额,女性死者的账户余额有3万多块钱,男性死者的账户余额有4000多块钱。我们回去再查一下两个人的银行卡信息,如果也没有往外转出的记录,基本可以判断凶手杀害死者不是谋财,很像是情杀或者是仇杀,也就是我们说的害命。
林雨进入屋内对我说道:“报案人是这附近的住户,也是社区的义务工作人员。这家手机店三天没有开门了,报案人觉得有点儿奇怪,他也打了店主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从后面的楼洞口能到店里的后门,他敲了几次门也没有动静,才跟我们报了案。等我们赶到现场,发现两名死者都死在屋里了。死者是两夫妻,外地来做生意的,男的叫董达,女的叫鲁小玲。两个人的孩子没有跟他们一起来,在老家了。这个店铺前面是门店,后面就是两夫妻居住的地方,我们已经通知了房主,在来的路上呢。房主
我对林雨说:“我看死者的嘴被划了一个十字,很像是报复行为。凶手不是跟死者两夫妻有仇,就是情杀的可能要大一点儿。”
林雨:“店前面有监控录像,可从后面楼洞也能进入店内。后面可没有监控摄像头。要是凶手从后面进来的,我们可就不好筛查凶手了。男性死者的致命伤在脖子,他脖子上的大动脉被人割断了,血喷的棚顶、地面、墙壁上和室内的一些物品上哪儿哪儿都是,让人看着触目惊心。女性死者的嘴也被割开了,同样花了一个十字,致命伤同样在颈部。两名死者都是两刀毙命,干净利索。他们在死前手脚都被绑住了,限制他们的行动。”
王晓欢跟我和林雨说:“死者很像是在死前被别人麻醉过,应该是服用了麻醉类的药物,才让两名死者失去了跟凶手反抗的能力。这才导致两名死者的颈部动脉,被凶手轻而易举的就用刀给割断了。”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两只烟头,林雨把这两只烟头装在证物袋里,准备带回去化验。我们又收集了一些屋内的指纹,指纹有新的有旧的,在死者两夫妻居住的房间找到了一些毛发和皮肤的碎屑。在窗子外面,林雨采集到了两枚清晰的指纹。指纹是在玻璃外面,好像是有人在外面推过窗子留下的。我们并没有在窗子周围采集的鞋印。
我对林雨说道:“没估计错,是熟人作案。凶手先给窗子拉开,看看里面的动静儿。发现两夫妻都睡着了,就给门撬开进入了案发现场,作案后又从后面的门逃跑了。”
我也看到后门是过去的老式铁门,很容易撬开。只是人从外面在给门带上后,从外面是看不出来门被撬过的。
我摸着下巴对林雨说:“像仇杀不像情杀,这两个人看上去都40多岁了,长相也很普通,不像情商。这两夫妻天天在一起,一方能出轨概率太低了。”
我们对现场又进行了一遍仔细的检查后,才带着报案人回到了局里。报案人叫胡水清,今年已经62岁了。通过胡水清,我们得知被害人两夫妻开这家手机店已经七年多了,这两夫妻平时很勤快,早上7点多就开门,晚上11点才关门。这家店还能交电费、宽带、煤气、水费,电话费等等,有的时候还帮周围的邻居网购,也算是极大方便了周围上了年纪的邻居。就是女死者鲁小玲的嘴巴有点刻薄,他经常背后说人坏话。董达是比较憨厚的人,自己老婆说人坏话他总不能看着不管吧!因为鲁小玲说人坏话,董达没少背后说鲁小玲,这也是鲁小玲跟别人说的。
晚上10点多,法医的尸检报告就出来了,证实两名死者是在四天前的凌晨三点左右被害的,凶器就是我们在现场发现的那把剔骨刀。凶器上没有指纹,初步判断是被凶手仔细的擦拭过了。现场残留的脚印是42码鞋子留下来的,初步估计凶手是一名男性,身高在1米78左右,体重在75公斤左右,年龄应该在30~45岁之间。两名死者的体内都检查出了医用麻醉剂的成分,这种麻醉剂是医院在手术时对病人使用的,一般情况下只有医药公司,医院的手术室,和麻醉师能搞到。
林雨对我说道:“你说凶手会不会是一名医生?或者是麻醉师?就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能准确无误的割断死者的颈部动脉,让死者几乎是一刀毙命。如果凶手没有医学常识,他怎么那么准确的在两刀之内,就能把死者的颈部动脉割断!”
我对林雨说:“咱们先看监控录像,看案发那天进入店里的人,再排查一下死者的社会关系。”
第二天,我和李宇正紧张地查看监控录像的时候,派出所又给我们转过来一个案子,说在玉茗路一家临街的名烟名酒店里,也发现了一具男性死者的尸体。出现场的辖区派出所民警正守在现场,让我和林雨感到不妥的是给林雨打电话的派出所所长跟李雨说,死者的嘴被割开了,看上去很像一个十字。
挂断电话,林雨就跟我说了这一名死者的嘴也被人割开成十字形。林雨看我的眼神有着一丝犹豫,我对林雨说道:“连环案啊?”
林雨:“看杀人的手护法了,要是跟昨天我们出现场的案子手法一致,那就得定性成连环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