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原本已经变得有点锋利的指甲无声无息地恢复了原样，阿念叹了口气，知道刚才那一瞬间她真正和死亡擦肩而过。
相柳默默地凝望着漆黑的虚空，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如一把没有了剑柄的剑，锋利孤绝得世间没有一人可以接近。
看着这样的相柳，阿念有些心疼，她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左右无非就是儿女私情与天下大义：“一句我没骗你，就不杀我了？”
“你很想我杀了你吗？”
“那倒不是，这个世界虽不完美，可还是有很多值得留念的东西，能活着挺好的。”说到这里，阿念看了眼注视着她沉默不语的人，认真道：“相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皓翎不是西炎，我父皇也不是西炎帝，西炎容不下辰荣军，皓翎未必就不能。”
相柳语气莫名：“你想让我带着辰荣军降了皓翎？”
闻言，阿念笑了：“怎么会？我知你心中大义，又怎么会让你在我和大义之间做选择？”
“那你想如何？”
“父皇只我一女，你我两情相悦，他虽会劝阻却绝不会如西炎帝对西炎珩那般对我，我有信心可以劝说他帮帮辰荣军。”
“你要助辰荣军复国？”
阿念一默，半晌摇摇头：“抱歉，原先的辰荣百姓早已融入了新生活，他们安居乐业，满足于现状，我不能因为你重掀战火。”
她可以喜欢辰荣军师相柳，也可以求皓翎王帮辰荣军，却不能为一己私情让天下百姓不得安宁。
这是她做为皓翎王姬的底线。
相柳看着阿念努力铺平他去往她身边的路，心中动容，他知道阿念并不是一个心思深的人，能将两人未来会遇到的麻烦娓娓道来，绝非一日之功。
不管她先前的情意，掺杂了多少其他东西，可眼下她明明白白的将真心捧到他面前。
甚至，努力解决本该由他来解决的事情，她从未想过别的可能，但......相柳闭了闭眼，把心一横，咬牙道：“辰荣军的情况你很清楚，纵然你是皓翎最尊贵的王姬，和我这个九头妖怪搅和在一起没有任何好处，相反还会引来无尽的追杀和刺探。”
“阿念，你是风光无限的皓翎王姬，拥有光明的未来，你是我心里最好的人，合该拥有世间最美好的东西，以你的身份，这大荒之中的好男儿任你挑选，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又何苦为我身陷囹圄？”
“阿念，你我之间，从未开始，也......无需结束，你便当大梦一场，让故事里的人永远留在故事里吧。”
阿念有些懵，许是压根没想过会被拒绝，愣愣的看着相柳：“你不要我？”
“不是不要你，是我要不起你，你跟着我只会万劫不复。”
阿念面无表情，一直盯着他，见他决意如此，气急反笑：“好，很好，相柳，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不要就算了。”
说完，手一挥，将相柳从她身上推开，腕间一震，整个人破水而出，周身灵力涌动倾刻间就烘干了衣物，阿念步伐未停大步流星的往洞外走去。
“我让毛球送你回去。”
“不必了，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既然我们不同道，那以后就不要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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