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理智回笼有始以来第一次推拒周芷若的帮忙：“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这是我应得的。”
“......天曜，错的不是你，你不应该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不，是我轻信素影......”天曜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似是在以这种方式惩罚自己，倏然松开桎梏周芷若的手，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下床，尚未走出一步就扑倒在地。
“天曜。”周芷若一惊，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却在下一秒愕然睁大了眼。
剧烈的痛楚使天曜维持不住人身，光华流转间出现了龙身，最先入目的是龙头，目如点睛，龙须飞舞，龙角挺拔，当真如传说中一般威武。
可凭借着月色再往下看时，周芷若看到了天曜身上斑驳交错，遍体鳞伤的模样，曾经长着鳞甲的每一个地方都是一个伤口，有些地方甚至深可见骨，从头至尾，竟然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密密麻麻的伤痕，令人触目惊心。
周芷若这才知道，天曜轻描淡写的说出来‘拔龙鳞，剜龙心，斩龙角，抽龙筋，拆龙骨’是多么惊骇的手法。
“天曜......”
周芷若仿佛失了声，天曜却在这一声呼唤中恢复了些许理智，惊慌失措的将尾巴往前蜷，仿似想借尾巴挡住他满是伤痕的身体，猛地对周芷若嘶吼：“走，别看我，不准看，你出去！……我不要你看到我这么丑陋的样子。”
天曜低低呢喃，周芷若仔细分辨了一会儿才听明白，不知为何，忽然之间像是变成了带着倒刺的长鞭，抽得周芷若心蓦然一痛，一股涩意哽在她喉头。
“真正丑陋的从来都不是你。”周芷若摸了摸他汗湿了的鬓发，眼底是她自己都不曾发现的温柔怜惜：“是害你到这般田地的人心，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也不用羞于面对任何人。”
顿了顿，又道：“我不会丢下你，修士的血可以让你好受一些。”把心一横，以灵力化出匕首划破手腕，血腥味溢出，一时将周遭的空气都染上了这股味道。
天曜本就躁动不安，嗅到这股味道更是狂躁了起来，终是忍无可忍，一声龙啸，扑向周芷若，却只是用龙角将她一直往后推，直到周芷若被推的倒在床榻之上，天曜才往后退，意欲离开。
周芷若眼疾手快的握住龙角，顺势倾身紧紧抱住坚硬的龙头，鲜血一点点的渗进他口中，体内极致翻涌的痛楚渐渐褪去，天曜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天曜依旧维持着龙身抵着周芷若，周芷若躺在床上抱着龙的脑袋，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夜幕逐渐褪去，天空泛起鱼肚白时，天曜周身光华一转，却是变回了人形。
只是......
入手滑腻的触感令周芷若如触电般收回了手，脸色涨红，心中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变回龙身的时候，明明是有衣服的，为什么由龙身变回人的时候衣服却不见了！？？
“......莫不是早料到变回龙身就没了衣服，所以一直撵我出去？”周芷若叹了口气，心里却明白此时天曜昏迷不醒神智全无的，怎么会知道给自己穿衣服......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