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有些消瘦的少年来到山崖下,看着除了岩石光溜溜的垂直峭壁,孙不悔伸出手摸着石块上那已被氧化的血斑,内心五味杂陈。
“二柱呀,你觉得我做的对吗?”
苟二柱看着先前意气风发的少年,现在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颓败感。他当然知道孙不悔在说什么,但他不能回答,也不会回答。人总会长大,老大也变了。
没有听到答案的孙不悔,也没有生气,望向苟二柱道:“之前说的,那个叫什么…哦对,你所说的好东西。”原本有些思绪飘散的二柱,一下子兴奋起来连眼神都有了神采。
“老大,你是不知道,那地方可古怪了。你记得镇上旁边的那条小溪吗?”
“嗯,咋了,我生活了这么些年,没什么奇怪的呀?”
“小溪当然不奇怪,那天我无事就沿着小溪一路向上,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诶,不是你他娘的能不能别喘气,还有那河的上游不是说是不详吗?你不怕惹了晦气?”
“瞧你说的,我已孤家寡人怕什么,况且哪有什么不祥。
先不说这个,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当时我未发觉,现在细想,啧啧,也是够吓人的。那时我向着源头靠近,
可我发现不对这一路就没见到什么活物,别说野货什么,就连植物也是愈发稀少,走着走着本就阴暗的天气,竟生起水雾,看到这景象我原本也想返回,但不知怎么的莫名来到了河的尽头,竟发现只是口枯井,原本吊着的心也就放下来,
可雾慢慢散去,井旁边的石像就露了出来,当时下来我一跳二话没说就跑了,嘿嘿就这样。”
孙不悔看着干笑的苟二柱,撸起拳头就给了他一拳。“就这”黑着脸的孙不悔从牙缝中挤出,捂着头的苟二柱抬眼看着孙不悔道:“老大你看,这地方是奇怪呀,万一有什…”
“那得有命拿才行,艹算了。”孙不悔吐了口唾沫就向着自家医馆走去,苟二柱也只好默默跟上。
晚上,两人分别后孙不悔就一直在想苟二柱早先说的话,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月光从窗户洒在无心睡眠的孙不悔的脸上,一种莫名的伤感滋生。
这几天他一直为半月前的那次争吵而烦恼,他想证明自己可证明了自己又怎样?离开还是…当然孙不悔他知道自己一定会离开的,但他又舍不得。
世界上选择是最容易的,亦是痛苦的。苦恼的少年来到了院子里,趁着月色做起来一个个诡异的动作,像是太极又不是。少年的动作时而快时而慢,时而绵绵悠长时而大开大合,辗转腾挪之间一股股势贯通在他身上,少年眼一睁一股股风压从他身上发出,随及那源远流长的呼吸节奏也随之结束。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者太多,而在房里涂涂写写的孙正似感应到,手上的动作一怔放下后就站起身,望着月亮感慨时间的流逝,随着月光的照射原本还有些乌丝的中年人迅速白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