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预警
上升だめ🙅♀️
左航×我
“我最终，还是溺死在了爱你的那片海。”
人总会在偶然间遇到特别的人，我也是。夏夜出门买酒，结账时老板娘和一个扇扇子的大爷聊着：“哎哟我跟你讲啊，就蹲在外面那个小伙子，不知道碰见什么事了，从五点多进来买了两提酒喝到现在都…快凌晨一点了，真是可怜的不得了啊。”
我付完钱向外走去，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蹲着一个男孩，年纪不大，看样子也就十七八九岁，正以泪洗面身体还一抽一抽的。
我望向地上散落一地有的扁有的空的啤酒，倏地听见店里的阿姨叫唤了一声：“小姑娘！来！”
我又撇了那个男孩一眼奔向店里。
那个阿姨像讲什么秘密似的向我轻轻招了招手，我微微凑近。夏夜蝉鸣四起，还掺杂着男孩哭的接不上气的声音。
“姑娘啊，姨求你事行不？”我对上阿姨无奈又于心不忍的眼神，略微猜到一二。
“就外面那小伙子，在这蹲了一个晚上了，姨也出去劝过，但他哭得连个气都喘不上，姨也没办法啊，就没管他了。但你看，现在都这么晚了，姨店要关门了，总不能让他一直在这蹲着是吧。”
阿姨脸上闪过一丝心疼“小姑娘你看看，能不能和他聊聊把他送回去？或者实在不行给他开个房也行啊是吧，你看姨这老胳膊老腿的也扛不动他。哝，这个你拿着。”
阿姨拿出一沓皱巴巴的钞票，叹了口气拿起我的手放下钞票又合上我的手。
“姑娘，跟那个小伙子说，让他好好生活，就当姨之前欠他一个人情，现在还了，给他开个房，让他好好整理整理心情，好吧？”
我刚欲将钱还回去的手抓了个空“姨…这不用…我…”阿姨打断了我的话，迎上一个慈祥的微笑“姑娘，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再说，你又不认识那小伙子，别过意不去哈。”
我嘴张了张，却只是点头答应。
和阿姨道完别后，我转头看向那个男孩，他周围酒瓶太多，我向他走去，地上酒瓶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一时心情复杂。
男孩本来正酣睡着，闻声立即睁开眼看着我。
他睡眼惺忪，脸上红晕在灯光照射下略显了出来，一滴泪刚从嘴角滑落。
长挺好一小伙子，受啥委屈了成这样。
我蹲下与他视线齐平，轻声问他：“你叫什么？”男孩鼻音重到不行，含糊答到：“我叫左航。”
下一秒他就突然抓起我的手，摊开，接着用你手指写下两个字。
——左———航——
托着他到酒店门口，一个姑娘从门口出来，像是道歉似的说着：“小姐姐，不好意思啊，我们酒店今日没房了，你去别的酒店看看吧。”
我应声好，还和她互道了声“辛苦了”。
原路返回，我身上汗直流，背上，额头上全是流淌着的汗滴，我直喘粗气，托着左航不知要去哪儿。
附近就这一家酒店了，而且，左航啥也没说就睡过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家在哪儿。
失去思考能力的我凭着肌肉记忆回到了我家。
我其实也就是一个大学生，当时临近高考父母偏偏闹离婚，我花了好多时间哀求他们和好，可却始终没有成功。
最后在我18岁那天，他们去办了离婚，我没有判给任何人。当法官问我想跟谁的那一刻，我脑中以64倍速幻想着未来。
父亲现在已经有了外遇，还是我高中同班的一个男同学的母亲，可能因为对那个男同学的厌恶吧，于是我觉得他的母亲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再想想母亲呢？她被分到的财产就只有冰山一角，要是跟了她，她或许之后大半辈子都会哭诉者没能给我一个好的家庭，而且她一个人可能都不太能养活。
我眼眶酸涩，却还是用坚定的声音告诉法官：
“我选择不跟他们任何人。”
于是18岁，也成了我成为孤儿的第一年。
本能上985的我，在考场上痛哭，最终失利上了这里的一个没名气的杂牌大学。
房子是父母用他们的财产给我买的，他们为了表达歉意，只好为我安排好住处。
只是他们对我最后的爱，所以这房子不算小。
我把左航扛到我床上，我双腿一软坐在地上。
身心都已经到了极限。
我就这么睡着了，买回来的酒我在路边喝完了，三重折磨让我睡得很快。
第二天醒来，还早，虽然睡得不好，但至少睡着了。在父母离婚之后，这是第一个安稳的觉。
左航还没醒，我竟然没有忘记他的名字，甚至还对昨天他的一举一动都还记忆犹新。
我去厨房熬了点粥，再回来时他一脸懵地坐在床上。
“你好。”我拉开了窗帘，顺带了一句。
“你…好…”左航因为昨天哭得太厉害，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
我对他微微笑了笑。并没有自报家门，只是淡淡地说：“昨天你和太多了，没办法只好把你带来我家了。吃完早饭就回去吧。家人要担心了。”
“我…没有家…”
糊里糊涂的，我和左航坐在沙发上，我脑子里特别复杂，想想点什么却只是望着天花板发呆。
两个没家的孩子。
“那个…”左航久违地先开了口，我的思绪飘了回来。“你今年…多大？”他小心翼翼地开口。“19。”我也没有隐瞒，反正他就是一个无家可归会蹲在便利店门口哭一晚上的小朋友，也骗不了谁。
“我20。”他的语气坚定了些，我倒是愣了半晌。原来还比我大点，那还这么幼稚。
“我父母去世地早，钱都用完了，房子也卖了。”
他顿了一秒“卖了交学费。”
我心生一抹同情，说实话，他比我惨多了，我只是父母离异，生活费却还是按时会打来，学费也不愁，房子也不用还贷款。
“虽然昨天很丢脸，但是我没办法了，现在我还欠了很多钱，饭也没的吃了。”
“那你昨天哪儿来的钱买酒的？”无缘无故地，我问他。左航显然是猜到我会问了“我抢的，大街上抢了一个人的钱包，但里面没多少。”
说完又补上一句“只够买提酒。”
真是命苦啊，很难想象他从小到大怎么过的。
良久的沉默，我闭上眼识图拼凑起他破碎的曾经。
光是想想都感觉累。
“哎…”我叹了口气，感觉到他的头转了过来。
“那你住这儿吧，我家至少不会被卖掉。”
左航很开心，拉着我的手说要做我的仆人，什么脏活累活都干。
我笑了笑“不用，但有个要求。”
他没有丝毫犹豫“什么要求都可以，只要你同意我住这儿。”
“和我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
没过几天，我们熟了起来，却只是合租室友的模式，我们的生活也没什么交集。
他说他不读书了，反正已经有工作了。这命，到这已经很好了。
我总会被他饱经沧桑的言语所感动，眼眶酸涩。
“行，我去上学了，你好好的。”
为了照顾他，我从学校宿舍搬了出来，每天晚上都回家睡。
今天我从学校出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您好？是机主女朋友吗？”陌生的声音让我预感不妙。“是。”“是这样的，您男朋友在我们酒吧喝醉了，您现在方便来接一下他吗？”
“好，马上来。”
我知道左航嗜酒，不是那种醉鬼，但是有瘾的那种。
我也没办法，他的过去我也无法弥补。
把他扛回去的一路上，他嘀嘀咕咕说了很多，说他很小的时候父母有多宠他，吃好的，用好的，可是父亲在他幼儿园的时候出了车祸，母亲也在小学一年级因病离世。
他的眼泪一直在流，他看着我说都是因为他父母才会走，没有他他们一定还好好活着。
“我就是个灾星！…可是那年我也才6岁啊…”
他又蔫了似的低下头，似笑非笑地开口“当时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说我妈走了，还骗我她只是为了我去大城市挣钱了，会回来的，然后呢？我直到六年级毕业那天才知道我妈不可能回来了…”
“我的人生，到这已经废了！我废了！我没用了！”
我边听边流泪，心里痛恨老天爷的不公。
“所以…”他抬起头看着我，挤出一个笑“所以…当你说让我住在你家的时候我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开心…我有家了…十四年了…我终于…又有家了…”
我别过头不看他，眼前一片模糊只剩朦胧的路灯似乎在眼前闪烁。
那一刻我就下定决心，我一定一定，要救这个可怜的孩子。
第二天他从起床气就一句话都没说，我当作忘了的样子笑着叫他坐下吃饭。
他脸上露出丝毫歉意，又立刻恢复，埋头吃饭。我轻轻笑了笑，擦擦嘴出了门。
那天我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我办了退学。
左航听到后特别激动“不用不用！你不用管我的！我只要待在这就行，你上学以后至少还能找个工作！不然以后出去很难的…”
我打断他欲接下去的话“你是我男朋友，你以前再不好我也无能为力，但是，你的以后，我要负责。”
我没有给他半分挽回的余地“就这样。”
第二天我说带他去看海，因为他喝醉那天睡着前还说了一句“他们说…会带我去…看海的…”
他到了海边，没有任何一句话，只是伸展开双臂，闭上眼睛，任由海风拂面。
或许这是久违的自由吧，或许在他那段痛苦不堪的经历里，他哭都不能放开了哭。
我没往下想，只是望向海的另一头，那个无法涉足的地方。
海的对面会是他的父母生活的地方吗？
突然他双手合十，似是在祈祷什么。于是我也学着他的样子闭上眼，在心中默念
——祝你往后余生幸福，左航。
我先睁眼，他还是在祈祷着，我有望向海的对面，直至他睁开眼抬起头。
“你是信神的吗？”我开口。“在我上高中之前，我从来都是一个唯物主义者，我觉得什么父母离世都是命运的一个考验，考试的结果也只要我好好学就不用去信仰什么神佛。”
“可是好像就最近，我开始虔诚地拜他了，曾经失去的太多了，亲人，家庭，钱财，机会。但是我拥有的，我要抓住，我不能再莽再迷茫下去了。”
他抓起我的手，握住。
——“从你出现开始，我左航的命，就是你给的。”
我们都很理智的对待着这段感情，我会是不是带他去看海，一遍又一遍地拜着面前的海水和——眼前的空虚。
我时常对他说“我告诉你啊，缘分，尽了，就不要再去补救了，无法挽回的，就向前就可以了。”
他也听腻了，会用手指崩我的脑袋，说我们之间已经不是缘分了。
“我们是过命的交情。”
那年我刚22，他说他要报恩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朝我笑笑，看着有点傻。
“我们结婚吧，好吗？”
我同意了，那晚我们都哭的不能自已。
“我不想考虑什么以后了，我想，就现在，我们在一起，不管明天会不会分开，我都想现在，和你在一起。”
“我爱你。”
我抱着他痛哭，为他打抱不平，说什么下辈子一定投个好胎，一辈子顺风顺水。
“一定会的。”
夜晚，夏夜原本开着空调应该凉快的房间突然掀起一阵阵燥热。
热感越来越明显，像燃气熊熊烈火。
我睁开眼，反复揉着眼睛，确认着真实性。
着火了。
左航也醒了过来，在我脑子还在开机的时间里，把我抱起来就向外冲。
我还是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在电梯前了。
左航按下电梯按钮，电梯刚好停在我们这一层。
“我回去取我们的户口本，你先走。”
我来不及拽他，他把我往电梯里一推就转身跑向我们的家。
“左航！——”
我在楼下，看着消防员一个个冲进去又抬着担架下来，还有的站在梯子上灭火。
左航没有下来，担架上的面孔都不是他。
直至人群退散，我还是没走，我的脚挪不动，我还在等他。
最后一个消防员赶了出来，他脸上有一块烧伤。
“你是他家属吗？”他把担架放下让我看。
是他，但是他，全身都烧得不成样子，除了怀里的户口本，完好无损。
“是。”
医护人员把他抬进救护车里，我也进去了。
天微微亮，那张纸也递了过来。
“死亡协议。”
“节哀顺变。请您签字。”
我颤这手签完后，坐在地上什么都没想，可是就是泪流不止。
“你个傻子！左航！户口本可以补办啊…你现在让我连家人都没有了！左航…难道我们不应该苦尽甘来了吗…？”
我迷迷糊糊的，就又来到了那片海边，我顺着流程，祈祷，但这次我没有说话，只是向前走去。
“左航，其实…我一直想知道海的那边是什么，我想你的家人应该都在哪儿吧，他们一定很幸福。”
“你现在也在那里了吧，你在那里等着我，等我嫁给你呢对不对？”
“我来啦。”
我走进海里，没有丝毫不舍，却还是落下两滴泪。
“有你的地方，我才有家啊。”
“没有你，这个世界上我一无所有。”
苦尽，没有甘来，但我还是溺死在了这片，爱你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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