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出生起就能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长大了点我才知道那是死者的灵魂,也许是因为这异于常人的能力,我对生命从不敬畏。
我很孤独,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发现我的家人很奇怪,他们总是神神秘秘的和一个长发男士交流。
那些死去的灵魂告诉我,他们要杀了我,我很害怕,我不敢相信爱我的家人会去杀了我。
如果可以,我想选择看不见这灵魂,我想逃避这可怕的现实。
他们要杀我的那天我逃了,我很怕死,我害怕痛苦的死去,即使是死,我也想要幸福的去死。
我逃时,有个人朝我来开了一枪,这群亡命之徒,为了抓我居然还拿了枪。
所以我不能被抓住,我要跑,快点跑,被抓住了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手臂中弹了,鲜血从我的胳膊流出,好疼,好疼,我好想哭,可是我如今有什么权利再去撒娇哭泣呢?
逃命的那年我仅有八岁,不知为什么,那天我就像觉醒了什么奇怪的能力一般,跑的非常快。
精疲力竭的我倒在了一个小巷子里,我还能看见那些灵魂,但是就是没看见我的救赎。
连鬼魂都愿意陪着我,为什么他们容不下我?
劳累和疼痛让我逐渐意识模糊,看见面前径直走来的青年我下意识的将手边的东西砸过去。
青年笑出了声:“小家伙都这么累了还能反抗,看来是个可塑之才啊!”
我被他带了回去,他给我处理了伤口,让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我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我想留在他身边,他很温柔,给我了一种名为家的感觉。
我被这想法激的脑袋一热,一股脑的把刚才想的全部说了出来:“我可以留在你身边吗?我不想离开,可以做我的家人吗?”
早熟孩子往往经不住家的诱惑,我在对“家”的期望上是最单纯的。
那个青年用复杂的神情看着我,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我知道他想给我洗脑,他估计也不是省油的灯。
几秒后他又开口了:“可以啊!你要是想可以把我当做你的哥哥,我姓乌丸,叫我乌丸哥哥就好。”
我脸有些泛红,他估计有二十多岁了,居然还用这么奇怪的语气说话, 他害不害臊的?
见我没理他,他一脸悲伤:“我还以为我能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呢,没想到你并不想成为我的妹妹。”
我在心里纠结了一下,用干巴巴的语气说:“乌丸先生。”
他笑得很爽朗,他有他这个年纪还有的乐观与开朗。
他家很豪华,豪华到可以媲美一座城堡,我从未见过这么壕无人性的房子。
见我看着这房子不动,乌丸大手一挥,几个管家出现在眼前,他笑呵呵的说:“这只是我们家族的一小点资产罢了,我可以让管家带你去参观参观你未来的家。”
我并不想要这些,我对金钱虽然挺喜欢,但是我不喜欢大房子,空洞,没有人情味。
比起空洞的房子我还是喜欢温馨的小家,他察觉到我的情绪并不高,轻轻蹲下身子询问我的意向。
是的,这一举动的确很加分,有情商有智商,有敏锐的观察力以及温文尔雅的做事风格的男人很少见。
我也因为他善意的举动难得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不喜欢,空洞,可怕。”
他甚至可以理解我说出的话的意思,但是他没接话,只是静静的沉思着。
是啊,他愿意把我带回来已经是大恩大德了,我还那么挑剔的说出这种话。
一分多钟后他又再次开口:“那么我送你一间学校附近的小公寓吧,这个年纪应该上学才是。”
我有些犹豫,我不喜欢学校,学校是个比家更可怕的东西。
他读懂了我的犹豫,一只大手放在了我的头上:“那么市区的小公寓怎么样?你可以在家中自学,我会请老师过来教教你的。”
我没犹豫,在犹豫就是对宅家生活的不尊重。
晚饭时,他进食很优雅,像极了贵族,比起他我完全称不上优雅。
他说:“明天你的小公寓就可以住人了,里面的配置你可以慢慢买,我会定期给你转钱的。对了,明天会有专门教礼仪的老师到那里,下午则是有专教各国语言的老师。”
我不知道该不该同意,请家教老师要花钱,很多钱,特别是请各种名师,虽然他家有钱,但是我怕这恩情我以后还不完。
见我没有立刻答应他又说:“那不用有心里负担,就当是我在培养我未来优秀的助理吧!”
我点了点头,轻柔的戳着盘子里的牛肋排,有钱人的想法我不懂。
晚上风冷的刺骨,躺在鹅毛般柔软的床上,我看着整个卧室的灵魂陷入了沉思,有点可怕。
我把头蒙住,企图让自己不再想着这些东西,但是他们总浮在我身边,阴冷的感觉让人无法入睡。
我颤颤巍巍的起床,来到屋外的阳台透气,空气很新鲜,但是亡灵的灵魂太多了。
乌丸先生也在这时出现,他柔声的询问:“怎么不睡觉?是睡不着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用一种好似神经病患者的口吻说:“这里有好多亡者的灵魂,阴森森,我可以看到。”
他愣了一下,映象中的指责声并没有传来,他找出一条绸缎系在我的眼上,我发现我可以看见四周但是看不见亡灵了。
我轻轻笑出了声:“谢谢,看不见亡灵了,谢谢。”
我一个激动抱住了他,大动作使我的伤口又一次裂开,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用担心的声音询问我:“怎么样,你的伤口又裂开了,到我房间去换药吧!”
我点了点头,把脑袋靠在他的身上,他牵着我的手慢慢地在黑暗中行走。
他的手法很轻柔,上药时完全感觉不到疼痛,我对他没有了警惕,就算他真的对我图谋不轨我也认了。
那年我八岁,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本应活在父母的爱里,我却从鬼门关来回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