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已经崩坏的世界。
未知的敌人似乎有着神一般的能力,他们对着这个世界的人类大加屠杀,人口缩减到原来的万分之一。
一个黑色的身影捂着肩上的伤口,血液从指缝渗出。那个身影在血海之中,缓缓走过尸体遍布的战场,似乎不起丝毫波澜。
扶着什么滑了下来,双腿脱力半跪在地,眼前布上重重黑影,令人窒息的血腥气钻进鼻腔,面具下传来剧烈的咳嗽和喘息,胃中一阵痉挛,那人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前倾,大概是因为双手死死撑着地,他没有倒下。
随后一团黑色的阴影将他的四肢抓住,顺着往上勒住他的脖颈,逐渐收紧。一个小东西却从领口掉了出来,发出刺目无比的光。
黑暗被驱散,先前闪光的东西也碎成两半。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碎块,小巧但美丽。
一半在阴沉的天气下仍旧蓝的耀眼,仿若琉璃。另一半看起来死气沉沉,渡着一层幽幽的紫光。
……
“大哥哥,你为什么要救我啊?”喜羊羊摇晃着腿坐在天台上,旁边的人擦拭剑刃之余回答:“不为什么。”
“你没有家人吗?”
听见这话此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我算你的家人吗?”
“欸?”喜羊羊茫然地看着他。
“不好意思,当成我没说过吧。”他偏过头收回剑。
真是个怪人啊。喜羊羊这样想着,跳下来追上他的步伐。
“喜羊羊,你今天是怎么了?”沸羊羊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喜羊羊的回忆被打断,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刚才讲到哪了?”他环视周围,在沸羊羊仿佛看智力障碍人群的眼神中问道:“灰太狼呢?他什么时候走的?”
“他说有事,已经走了快半小时了。”
沸羊羊语气平淡,喜羊羊却听出了他心里的五味杂陈。
“那个...先训练吧。”喜羊羊试图掩盖内心的慌乱。
但那个对于他来说或是救赎或是梦魇的人,越来越近了,他能感觉到。
明明是亲眼看着那个人倒在血泊里,却总觉得他一直都活着。大概是幻觉吧。
故事也许在数年前就已完结。
“跑啊!愣着干什么?”凌厉的喝声,是那个人的,没错。带着一身风尘仆仆,即使戴着面具也能明显感觉到的慌乱。
敌人一拥而上挥剑砍来,那人反手挡开,身上却挂了彩。“那你呢,你怎么办?”喜羊羊被他结结实实护在身后,但他寡不敌众,一剑接一剑,他可能也撑不了多久了。
刀光剑影间好像有什么红色的液体飞溅出来,染红目中一片。喜羊羊猛地睁大了眼睛——
那一抹鲜红从他的大哥哥的嘴角一点、一点滑落,醒目得格外讽刺。他心脏略下的地方,插着一把剑。随着敌人拔剑的动作,更多鲜血喷涌而出,他的身体被带的踉跄几步。
“不要——”
死亡是什么?是看着珍视的人在面前闭上眼睛,体温一点点凉下去,明明就在面前却再也没办法回答你撕心裂肺的、歇斯底里的呼唤,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