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中,裴溯无数次强撑着破碎的身心辗转于商业斗争之间。
自己亲手弄丢了裴氏45%的股份,引得一些原本就对他心怀不满、居心叵测的元老们气的乱蹦,大骂他败家子,裴氏的罪人,纷纷扬言要架空他,把他手里的实权都清空。
另一边李氏又利用这些资源作威作福,一次次强制打压裴氏,恶意争夺更多的经济命脉。
也就后期李老头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开始,裴溯才在李氏的打压问题上得以喘息。
为了应对这些商战,裴溯快熬空了自己,中间很多次身体都支撑不住了,不得不躺在病床上开视频会议。
有几次熬的实在过头,气血亏损告急,会议开到半截小裴总就陷入了昏睡,留下满屏幕面面相觑的经理们。
精神力也严重透支,每一天都觉得低迷疲乏,濒临崩溃的窒息感死死勒住他的脖子。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像骆为昭一样,被囚禁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囚笼里,艰难的蜷缩成一团,伸展不开手脚,焦虑的大口大口喘气。
后来很多次,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想逃避现实的时候,他就会极力掐住想自砂的念头,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去见骆为昭,从他身上汲取一些温暖和光芒,点亮自己心中深不见底的深渊。
好在骆为昭状况不错。
虽然很痛苦自己因违背信仰而受到制裁这件事,但他从不曾后悔。他说倘若让他重来,自己依然会重新走向这条不归之路。而且对两年后的重返人间充满了期待,迫不及待的盼望早日出狱,要好好检查检查他的小屁孩有没有乖乖吃饭、乖乖睡觉,乖乖修养那副脆弱的身板子。
“裴溯,你明显瘦了很多,怎么越来越憔悴了?”裴溯的状态变化不由得引起骆为昭的担心。
“没什么,不是你让我养生的吗?”
“我这新雇的健身教练太严格了!天天逼我吃什么健身餐增肌餐减脂餐……太难吃了,没胃口。”
“哦,倒也没饿着我。”裴溯怕骆为昭担心自己还被虐待不给饱饭吃,赶紧打消了他愤怒的猜忌:“就是又难吃又没热量,饱腹感又很强,感觉不到饿,不想吃东西。”
“真的吗……那倒也是,光练不吃可不就身体状态差嘛……”
“你把他辞了吧,不靠谱。你看都把你糟蹋成什么样了。再忍忍,别瞎折腾了,我刑期快满了,回头裴大少爷的饮食我来伺候。”
“好。”
看着裴溯眉眼一开,会心一笑,骆为昭也舒展开宽慰的笑容。
就是蛮奇怪的,从那以后裴溯来的次数越来越少,状态也越来越差,呆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但是问他什么都不说,就油嘴滑舌打哈哈,急得骆为昭心里火急火燎的,恨不得直接越狱出去撬裴溯的嘴。
“裴溯,你到底,还在瞒我什么啊……”
深夜,骆为昭在心底不断搅拌着这个疑虑,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后来裴溯彻底不来了,骆为昭的心也随之越悬越高。
偶尔陶泽他们来时,骆为昭焦急打探裴溯的动态,得到的结果永远是裴溯要么在开会,要么在出差,要么在视察产业,要么在出国,反正就是怎么都见不着。只给回个电话或视频,说自己一切安好,让大家放心,帮他和骆为昭报个平安。
怎么可能放心啊……
裴溯你真的还好吗……
时间一天天熬啊,日子一天天数啊,骆为昭一天天盼啊……
“我终于出狱了!”
站在监狱门口,呼吸着阔别两年之久的人间烟火气,骆为昭头一次感觉喧闹的尘世这么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