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

聚星瓶口敞开，肆意吸收红鸾周身的星辉，瓶子里星光堆叠，直至溢出瓶口。

红鸾封了瓶子，递给小应渊。

小孩抱住自己身体一半大的聚星瓶，软软糯糯地开口：

“谢谢姐姐~”

红鸾嗯，姐姐心里，小渊是最出色的

红鸾所以不能再哭鼻子了

红鸾在人间，男孩子都是不能随便流眼泪的，更何况我们小渊是小神仙呢

“……，知道啦”

小孩似乎有些犹豫，没再接话。

——

天之角的风还是有些大，小孩刚才哭得殷红的小脸，渐渐有些苍白，只剩眼睛和鼻头还是红彤彤的。

红鸾把他往怀里带了带，用宽大的袖袍拢住他的身子。

两个人靠在一起，静默了很久。

星河流转，渐渐地，幻术消失。

就在红鸾以为小孩睡着了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黏黏糊糊的声音：

“姐姐，你很想去人间吗？”

“上次你和帝尊舅舅，是想说要去人间吗？”

红鸾看他似乎没有睡意，便继续陪他聊。

红鸾是啊，听说所有成年的小仙都要去人间历劫

红鸾火德元帅说人间有好多仙界没有的东西

红鸾小渊不想去看看吗？

小孩有些慌乱，从红鸾怀里直起身子，语无伦次起来

“想…姐姐想的话，那我也…我也想的”

“可是神族一万岁…才算成年，我还有好久好久。”

“师尊也说我还没到年龄，不能去人间……”

小孩越说越小声，到后面几乎快听不清，却又突然抬起头，好像想到什么，小心翼翼对上她的眼睛，声音笃定起来：

“姐姐也没有到年龄，也不可以去”

红鸾嗯……，但是如果算上做星星的时光，姐姐都有好几万岁了……

小孩立马着急地反驳：

“不算”

“姐姐做星星的时候不是神仙”

“要从做神仙的时候开始算”

红鸾嗯……那姐姐去向帝尊求求情，万一他允许了，我……

小孩直接打断了她说话。

“不允许……帝尊舅舅不会允许的……呜~”

“反正，反正你不可以下去”

“你…你等等我…等我长大了…长大了就可以去人间了…去人间，我和姐姐一起下去，呜~”

完了完了，刚哄好，又要哭了。

红鸾抽出被他拽的紧紧的袖子，给他擦去新的泪痕。

红鸾好啦~

红鸾那就说定喽，小渊长大了要和姐姐一起去人间

小孩还有些不放心，抱住瓶子，紧张兮兮地合十双手，闭目，小嘴振振有词，语气坚毅，

“那我向姐姐送的星尘许愿，许完愿，天上的星星都知道了，姐姐就不能反悔了。”

过了大概四分之一刻钟，再睁开眼睛，小孩已经是睡眼惺忪的状态。

红鸾好笑地配合道

红鸾哇，这么长时间，难道我们小渊许了不止这一个愿望？

小孩迷迷糊糊嗯了一声，困得有些站不稳，向红鸾倒去。

红鸾忙扶住他。

“我向小星星念了好多遍好多遍和姐姐在一起……天上星星都听到了”

“姐姐不能反悔了”。

小孩是真的累了，昏昏沉沉地靠在红鸾怀里，说完最后一句话，便没了声响。

红鸾给他拢上一层仙法，等他把所有的重量都交到自己身上，才站起来，回了天宫。